辛幽蹙着眉头面色为难,“可是主子,这一块是萧琰世子的地界,倘若我们把动静闹的太大,皇上和长公主那边,不太好交代。”
即便秦啸宠秦隐渊,秦隐渊也并非只手遮天,总该顾及某些关系。
秦隐渊眼神晦暗,正思索间,魏君琢就来了。
他一身白衣温润清朗,眼下的朱砂痣分外显眼。
刚走近,魏君琢诧异看了眼戏台上的秦隐渊,和他脚边晕过去的人。
再看旁边人群一动不敢动,立马挑眉问道。
“君琢见过舅舅,不知这些人如何得罪你了,竟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秦隐渊冷觑他一眼并未开口,辛幽便解释了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魏君琢皱眉,看似担忧凝重地点点头,“既是这样,那肯定要查,绝不能让孟姑娘出现任何意外。”
“不过今日是朝礼节,此处又是我管着的,不知道舅舅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让这些无辜的百姓先回去,也免得他们耽误咱们查探孟姑娘的下落。”
秦隐渊冷笑,眼神探究地看着魏君琢,“既然外甥都开口了,本王当然不会为难他们。”
闻言,台下的人群一哄而散,恨不能跑得再快些,台上的戏法师也被人快速抬走,远离战场了。
无关紧要的人走了,魏君琢立马拉着秦隐渊要往东走,“舅舅放心,今夜我闲来无事,正好能帮你一起查。”
“不如咱们就先往东边查查,君琢带你过去。”
秦隐渊没拒绝,眼神示意辛幽留在此处,先从戏班里的人一个个盘问起。
他本能地多看了木柜一眼,却没发现什么端倪,便跟着魏君琢走了。
路上,魏君琢十分主动地带着秦隐渊看这看那,“舅舅你看,这儿兴许能藏人。”
“我瞧那家铺子的掌柜神色古怪,也许跟孟姑娘失踪有关。”
“要不咱们再去别处瞧瞧,也好……”
两人渐渐离景玉湖畔越来越远了,秦隐渊很快察觉到异常,幽深的狐狸眼中闪过一抹戾色。
“外甥当真负责,你的地界刚一出事就巧合地赶到,还主动领着本王走了这么久。”
“到底是领着本王去找人呢,还是故意拖延时间,好让人走远呢?”
魏君琢面不改色皱了皱眉,“舅舅怎么这么说呢,君琢当然是好心想带你找到孟姑娘。”
好不好心,只有魏君琢自己清楚。
秦隐渊没再多说,眼下也无暇和此人起冲突,笑着冷声道,“此事无需你插手,本王自己能找。”
他不等魏君琢挽留就匆匆转身,掉头往景玉湖畔的方向去了。
魏君琢笑而不语,看着秦隐渊走远,他眸色渐深,也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彼时的秦隐渊着急的很,一张俊脸阴沉的好似炭火,狭眸视线凌厉地扫过众人,没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路过一条没人的巷子时,从旁边伸出来一只手,当头就朝他劈过来。
秦隐渊眼神一凛,眼疾手快地侧身闪开,继而冲黑暗的角落冷笑。
“上次的教训,还没给够?”
夜千风闪身出现,脸上仍旧带着面具,面无表情地开口。
“我知道打不过你,但今日我并没有一战的意思,只是受人所托而已。”
“受人所托?”秦隐渊眼神微动,忽然想通了什么,狠佞又邪肆地狞笑,“原来如此,今晚这一出,就是你和顾墨寒的计划吧。”
夜千风一愣,反问道,“什么?”
秦隐渊扶额狂笑出声,倏地死死盯着夜千风,眼角都染上猩红。
“别装了,你们借着戏法的名义,无非就是想将公主变走。”
“可她就算能逃出本王的视线又如何,她的孩子还在宫中,顾墨寒还在宫中,她逃不走!她要是敢跑,这戏班子的人,都得为她的逃跑,付出代价!”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刚刚没有直接扭断那戏法师脖子的原因。
戏法师若死了,她必定会很生气,真的会跑,戏法师若还活着,稍加利用威胁,她就会乖乖回来。
他似乎有些癫狂,生怕南晚烟失踪,令夜千风莫名发怵,旋即他反应过来,更加疑惑地蹙眉。
“我的确是被安排来截胡公主的,但从未经手过什么戏法,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想问你,今夜人多危险,你将公主弄到哪儿去了?”
秦隐渊方才还不信,可审视地盯着夜千风,发觉这厮真的没有撒谎,神色当即凝重几分。
“你居然真的不知情?”
莫非,是她自导自演,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从他身边逃走?
他没工夫跟夜千风纠缠,立马转身要走。
夜千风赶忙追上去,用力擒住他的手臂。
“程书远,强扭的瓜不甜,无论你用什么手段,公主跟你都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你与其对她穷追不舍,还不如赶紧斩断来得痛快,至少那样,你在公主心里还能算个男人!”
“滚!”秦隐渊彻底动怒,皎白月色下,他周身仿若笼罩上一层寒凉的雾气,浑厚的内力直接将夜千风震退半米。
夜千风强忍着伤口裂开的痛意,皱眉再度袭向秦隐渊,气势毫不退让。
“她不会跑,只是不想待在你身边罢了,你何必咄咄逼人,偏要找她。”
秦隐渊冷眼剜着他,脸色难看至极。
“夜千风,本王今日心情极差,你若是上赶着送死,我便成全你!”
说着,他一掌击向夜千风的命门。
凌厉的掌风从夜千风脸颊擦过,好在他反应迅速,只在脸上留下两道较浅的血痕。
夜色氤氲冷冽的杀气,夜千风就算使出十成功力,也全然不是秦隐渊的对手,渐渐落了下风。
秦隐渊眸色嗜血,耐心早已所剩无几,最后一掌更是用尽全力。
千钧一发之际,夜千风使出浑身解数才堪堪扭过身,尽管避开了要害,却还是被秦隐渊一掌猛拍在左侧肋骨,疼的他闷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