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既然你不要,本殿下就不给你作媒了,”秦阎溯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你这伤口,可有让府医来瞧过?”
夜千风,“小伤而已,不用。”
“谁说小伤就不用瞧了,过来,本殿下帮你上药。”
夜千风看着秦阎溯开始找药,清隽的脸色都变了,“殿下,真的不用了。”
“你帮本殿下办事才会受伤,”秦阎溯拿着伤药步步朝夜千风逼近,夜千风的表情越发古怪,却被秦阎溯一把抓住了胳膊。
“别跟女人一样磨叽,老老实实上药吧。”
夜千风清俊的脸上僵硬,“那,那就有劳殿下了。”
手臂上的棉布被人揭开,秦阎溯垂眸认真地帮他上药,“疼吗?”
夜千风很别扭,“不疼。”
他从前和顾墨寒斗来斗去,极少有这样好的时候。
也不知道顾墨寒恢复记忆了,会不会也别扭。
不过,他现在也总算明白,为什么顾墨寒总是这么得人心,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下属”,可顾墨寒也能真心换真心,奖罚分明,谁会不喜欢这样的主子?
一黑一白的衣袂在光影映衬下显得格外契合,秦阎溯帮夜千风重新换了棉布。
“你受伤了,这两日不必做什么,好好歇着吧。”
夜千风垂眸,“多谢殿下。”
他转身离开,回屋中后,他从怀中摸出一块通体透亮,没有丝毫杂质的玉佩。
这是昨夜跟程书远打斗时,从程书远身上拿走的。
帮顾墨寒阻拦程书远是一个目的,而他,也有自己的图谋。
夜千风修长的手指将玉佩紧握在掌心里,浅棕的瞳仁闪烁着深不可测的寒芒……
皇宫。
南晚烟重新梳妆整理一番,红唇微肿,她仔细涂了药,总算能见人了。
她这两日都没能给太后好好看诊,便想着去一趟,行至半路,一个老太监拦住她。
“孟姑娘,皇上有请。”
秦啸?
南晚烟有些诧异,看着老太监,“敢问公公,皇上可曾说过是为何?”
老太监看着南晚烟,为难道:“这老奴就不知道了,孟姑娘见了皇上,再当面问吧。”
南晚烟眸色微深,“有劳公公带路了。”
到了御书房,南晚烟毕恭毕敬地跪下,“臣女孟芊芊,见过皇上。”
秦啸坐在龙椅上,凌厉的视线打量着她,上次见她,只觉得她是个长得有点姿色的女人,想着再看,才惊觉她那不卑不亢的气质。
“你就快是朕的弟媳了,不必多礼。”
南晚烟俏脸上没有任何神色波澜,起身,“谢皇上。”
秦啸低头看奏折,“让你来,是知会你一声,即刻起,你就去崇凛王府住着,照顾崇凛王。”
“照顾?”南晚烟疑惑道,“王爷怎么了,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
她早上从王府回来,程书远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多久,他就需要人照顾了?
秦啸冷觑着她,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压迫而来,“他遭人暗害中毒了,现在卧床不起,朕看你医术不错,又是他的未婚妻,在他身边照顾,合情合理。”
南晚烟错愕,“王爷竟然受伤了?”
怎么这么突然,谁干的?
不说程书远那一身本事,就说他尊贵的身份,谁能伤他?还是说,是昨晚救她的时候,被云恒所伤?
可云恒不会用毒啊,而且程书远要是跟云恒交上手,出事的只可能是云恒,何况,程书远今早什么都没提……
秦啸瞧着南晚烟,眸色不悦,“身为未来的崇凛王妃,你是不是该对自己的夫君上点心?”
南晚烟心中一震,直接跪下,惶恐道,“皇上教训的是,是臣女办事不妥。”
“不过,太后的病情刚有好转,臣女若是去王府照顾王爷的话,太后的身体怕是……所以臣女才犹豫不决。”
她不能去崇凛王府住,虽然她知道暴露身份是迟早的事,但她不能这么快被程书远知道,否则,万事就麻烦了。
秦啸盯着她,冷锐的视线仿佛要把人看穿一般。
“太后那边,你不用管了,太医院的人知道你帮太后治疗的手段和流程,他们能接手。”
话都说到这份上,南晚烟要是再推拒,就显得她不识趣了,反倒惹人怀疑。
“臣女明白了,一切听皇上安排。”
秦啸将奏折丢在桌子上,声音威震。
“朕的这个弟弟,和溯儿一样,对于朕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人。”
“他们叔侄的感情,若有人故意从中作梗,害他们反目成仇的话——”
他的眼神陡然狠厉,带着隐晦的杀意,“朕绝不饶她。”
南晚烟的眸色微沉,秦啸是在给她敲警钟。
天胜皇帝的狠绝人尽皆知,程书远是他的弟弟,他对程书远好理所应当,那么顾墨寒呢。
之前她见他对顾墨寒也很好,那时是真心,还是假意?
“皇上说的是,臣女定谨记在心。”她的眸底掠过一丝冷光,柔声道:“皇上,臣女看您桌子上的茶似乎冷了,给您重新添过热茶吧。”
秦啸瞥了南晚烟一眼,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被他警告了,还敢跟他攀近乎,胆子倒是大得很。
“也行,免得你什么都不做,回头隐渊又该说朕欺负你了。”
南晚烟迈步上前,乖巧地倒了杯茶,呈到秦啸的跟前。
在他喝茶的间隙,南晚烟看见案上掉了几根头发,不动声色地捡起来,攥紧手心。
秦啸喝完茶,眼神闪烁,“这几日,溯儿和姜之瑶就会完婚,你也趁此机会,跟隐渊好好培养感情,争取早日定下婚约,当皇叔的比自己皇侄晚成婚,容易惹人笑话。”
过几日就会成婚?
顾墨寒还没有退婚,婚事却提前了那么多,难道出征的事情又有变?
南晚烟心中一紧,却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