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番闹剧,温思尔无意多留,随便招呼了两声就往自己营帐的方向走了,谁知刚走到半道儿,就见阿允抹着眼泪儿哭哭啼啼的往这边跑。
“阿允?”
温思尔叫了一声,阿允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愣,随即停下脚步,睁大眼确认了一会儿,这才小跑过来,惊天动地的嚎了一嗓子。
“呜哇——少爷!您去哪儿了!呜呜呜……”
温思尔:……
她揉了揉被震的有些发麻的耳朵,一脸无奈的看着阿允,头疼道:“怎么了,你哭什么?”
阿允摇着头啜泣:“他们……他们说你被李侍郎他们欺负了,小的找不到您,快要吓死了呜呜呜……”
阿允的眼泪越流越凶,最后干脆止不住了,大声哭了起来。
他家少爷好可怜啊,没人撑腰不说,处处都有人想要欺负他,明明这次徐州之行就已经很危险了,却还不肯放过他。
阿允越想越伤心,眼泪根本就停不下来了。
温思尔懵了。
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以往阿允留在哥哥身边时看起来是挺靠谱的一小伙子,每次见到自己也都很有耐心很可靠的样子。
原来竟然是这么感性的一个人吗?
温思尔头疼的抬手拍了拍阿允的肩膀,安慰道:“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嘛,你家少爷能给别人欺负了去?”
阿允抽噎一声,“千煞王就天天欺负少爷。”
温思尔:……
她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最后都无奈的笑出了声儿,“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爱哭,跟个小丫头似的。”
这番话说的阿允涨红了脸,眼泪都被憋了回去。
温思尔也不想逗他,忙揽着人的肩膀拍了拍安抚,“好了好了,快回去休息吧,我快要累死了。”
阿允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亦步亦趋的跟在了温思尔身边,温思尔知道阿允这是担心自己,也有心想要让他开心,就把今天赌约的事跟阿允讲了讲。
讲到李源萧难看的脸色的时候,阿允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边主仆二人气氛温情,这一幕全然落在了黑暗中的二人眼里。
白云潇砸吧了砸吧嘴,小声道:“这个温承明不会是男女通吃吧,他身边那小厮看起来唇红齿白的,长得也怪好看的。”
这么想着,他不由自主的多看了温思尔两眼,意识到这人竟长得比他身边的那个小厮还要好看不少。
尤其是在夜色的朦胧下,线条被模糊,勾勒出他影影绰绰的身形,竟然纤细妩媚似女人似的……
白云潇不敢再想,忙低下头,“刚比完赛就来跟自家小厮你侬我侬的,当真是伤风败俗,王爷您说得对,这种人应当慎用!”
他说完,照常没有得到什么回应,一抬头,就见陆绎澜目光沉沉的盯着远去的二人,如墨的夜色像是漩涡般沉在他的眼底,让人不敢直视。
白云潇下意识低下了头。
陆绎澜这个行为亲昵的二人一同进入营帐,帘帐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他下意识就回想起了温承明一脸色眯眯的模样。
这张脸真是可恨!
一想到这里,心底窜出一股无名的火气,陆绎澜都不知自己在气什么,但他是个向来随心所欲的人,让他生气的东西,毁掉就好了。
那双桃花眼中渗出丝丝冷意,他露出个冰冷的笑,对着夜幕沉声道:“夜九。”
黑暗中影子一闪,一道鬼魅似的身影停在不远处,单膝跪地行礼,“王爷。”
陆绎澜微微眯了眯眼,声音像是从很远处传来的一般,带着幽远的凉意。
“本王见那营帐碍眼。”
夜九向来了悟的快,也从不问为什么,一领命便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白云潇一脸愕然,王爷又要搞破坏!
今天才刚毁了温承明的马车,现在又要去搞人家的帐篷吗!?
但他不敢说话,莫名对温承明同情起来。
……
另一边,营帐中,温思尔打了个哈欠,直接和衣躺下。
这一天又是赶路又是收拾李源萧,实在是把她累的不轻,终于有机会好好休息了。
阿允吹了营帐中的烛火,正要在自己的小榻上休息,忽然,一声清脆的“咯吱”声响了起来。
他疑惑的抬了抬头,“什么声音?”
“咯咯——咔——”
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本已经闭上了眼睛的温思尔猛地睁开眼,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不好!”
下一瞬,她飞快的穿好鞋,一把拉住阿允就往外跑,“快走!”
这个营帐要塌了!
话音刚落,支撑营帐的木头轰然断裂,巨大的布铺天盖地的砸下来,温思尔拉着阿允纵身一跳,就地滚了出去。
“砰”的一声,几根木头全都折断砸了下来,营帐成了一摊破烂。
温思尔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先去看阿允的情况。
“没事吧?”
阿允吐出嘴里的尘土,看着眼前的一幕,嘴一撇又要哭出来了,“少爷,怎么办啊……”
温思尔脸色难看的望向倒下来的营帐,上前几步盯着那断裂的木头。
切口很整齐,不是自然断裂,分明是被人砍断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怒火压下去,握成拳的手指“咯咯”作响。
她怎么可能猜不到这种事是谁做的!那个狗男人,到底为什么和自己过不去!?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先前帮着搭营帐的侍卫们面面相觑。
“这……木头怎么会断,温大人,我们用的可都是正常木头啊——”
温思尔知道这事不怪他们,只摆了摆手,一脸疲惫,“还有别的营帐吗?”
“没……没了……”
本来行军路上住处就紧张,别说多余的营帐,现在侍卫们都十几个人挤在一起,总不可能让温大人跟他们挤。
温思尔感觉自己的头又突突跳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