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路的那个男人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也不抬头,战战兢兢的走在前面。
温思尔骑马跟在“侯元真”后头,她这次出发只带了不到一百个人,看起来更像是游玩。
何为之跟在他们后面,什么也没有问。
温思尔回头看了一眼,又不动声色的回过身来,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所有人都知道此去凶险,但是面上却是这么一副平和安静的样子,暗潮涌动都藏在底下深不可测。
今天一早温思尔就没有见到陆绎澜的影子,但是她也无心去管这个男人干什么去了,左右真出了事这个男人也能自保。
她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小命比较重要。
一行人一路沉默,直到被男人领到一处山脚。
这座山位于比较中央的位置,温思尔打量了片刻,山头不算矮,竟然离着驻兵的那处也不算远。
温思尔微微眯起了眼,大概猜到了何为之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选在这么一个地方,显然是想要杀人灭口,而临近那处山头,估计也是为了方便那些驻兵支援!
领路的男人停了下来,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回头说道:“大人们,就是这里了,小的……小的不敢再往前了……”
“侯元真”甩了甩手里的鞭子,怒喝道:“废物,滚开!”
男人忙不迭的跑到了后头去。
温思尔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全身都戒备起来。
那边,“侯元真”已经下令让众人上山。
就这么大咧咧的,看起来毫无防备,那人还坐在马上摇头晃脑、粗声粗气的说道:“放心,里面早就被本官摸清楚了,很快就会有自己人来接应我们!”
打马提缰往山上走去,越往上,山路就愈发陡峭,一行人不由得放慢了动作。
忽然,前面竟然出现了影影绰绰的人影。
“侯元真”大喜,大声道:“来接应我们的人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人影渐渐逼近,显露出他们的面目,是一队身穿铠甲、装备森严的人马,他们在一定的距离之外停了下来。
“侯元真”冲那边不耐道:“喂,你们还在愣着干什么!?还不……”
话音还未落,对面几人护人举起弓箭,泛着森森寒意的箭矢对准了他们。
“侯元真”的声音戛然而止在嗓子眼,他惊恐的睁大了眼,“你们……”
这时,人群忽然传来一阵躁动,身后有人大声喊道:“刺史侯元真欺男霸女,罪该万死!今日,我们就要替惨死之人主持公道!”
“杀了他!”
“侯元真罪该万死!”
身后竟然不知何时被一众官兵包围了起来!
温思尔勒紧缰绳,眯眼看过去,就见何为之在身后不远处,一张脸上阴霾遍布,他一字一顿的大声道:“侯元真欺男霸女,罪不可赦!在山中遭遇匪寇,死于流矢!”
“侯元真”愤怒大叫,“何为之,你想干什么!?”
温思尔已然明白了过来,何为之像是借用侯元真的种种罪行激起在场府兵的愤怒,然后借着匪寇的名头,把人弄死在这里。
到时候锅一推,把过错全都怪在那找不见的匪寇身上就万事大吉了!
何为之阴惨惨的一笑,一摆手,“放箭!”
刹那间,冰冷森寒的飞箭对着众人袭来。
何为之脸上露出一个得逞的愉悦笑容。
侯元真这个废物,今天必死无疑!
下一瞬,异变陡生。
原本看起来狰狞又慌张的“侯元真”竟然一瞬间沉下脸,手从腰间解下一柄软剑,剑光四射,与箭矢碰撞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当啷”声。
几乎在一个呼吸之间,所有人飞箭竟然就这么被他挡了下来,而他本人坐在马上,完好无损。
只一双凌厉的眸子盯着何为之,闪动着愤怒的光。
何为之几乎是愣了一瞬,随即面色大变,几乎是下意识的喊出了声来。
“你不是侯元真!你是谁!?”
徐州刺史侯元真在徐州城已经住了一个月有余,何为之已经把这人摸的非常透彻!这个人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欺男霸女的草包!
别说是会武了,就算是骑在马上都有摔下去的可能,像是这样骑在马上用剑挡下攻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打算用侯元真做突破口,也是因为他们自知了解这个废物!
在何为之惊惧和不敢置信的目光下,温思尔打马上前,冷冷的看着何为之,沉声道:“何大人,你果然也参与其中。”
何为之瞪着她不说话,温思尔厉声道:“大胆!本官乃是朝廷派来的命官,你竟敢残害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何为之还没有反应过来,另一边的“侯元真”慢慢抬手,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刚毅的脸。
何为之睁大了眼,这是……
这人他认识,是跟在千煞王身边的那个叫白云潇的侍卫!
侯元真竟然是这人假扮的!?这就说明……
“温承明,你耍我!?”何为之脸部狰狞起来,“你什么都知道了!?果然……上山的那人果然是你!”
温思尔此时便完全确定了,他们果然是为了以防万一斩草除根。
白云潇冷眼看着,一抬手,高声道:“列阵!”
原本因为一番变故慌了的兵卫们一听命令,顿时举起武器将人团团围了起来,一致对向何为之等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何为之阴沉的看向温思尔,怒声道:“好啊……既然这样,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说完,他一抬手,命令道:“杀!一个活口不留!”
他身边的一种侍卫立刻冲了上去,另一边,举着弓箭的盔甲兵同样重新拉弓搭箭。
何为之看着被围在中间的温思尔和白云潇,放声大笑,举起手中的信号弹点燃,一声响动在天空炸开。
他厉声道:“你们以为你们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