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致远的双眼中夹杂着一团烈火,俯视着傅云观,口吻严厉,“你此举岂非让天下诸人议论父皇的决断?”
公孙泽也随言附和,“晋王殿下,沈国公一案,是先皇帝决断的,殿下让当今的陛下昭告天下,说其中有冤情,岂非打先帝的脸,关乎声誉,此举万万不可。”
傅云观磁性的声音里带着危险感,“你所谓的声誉,也关乎着一代武将的名声。”
言毕,傅云观再也不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开大殿。
他抬头,迎上刺眼的目光。
天理昭昭,一桩心愿终可了。
傅云观的脑海中却迸发出莫初歌的那句话。
“恩仇得报,前路坦荡。”
他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仰望着云卷云舒。
心中牵挂已尽了,他可以大胆地去追求自己的月光了吧。
崇政殿,御书房里。
傅致远心口积压着一团火焰,无处发泄。
裴行晏阔步走进,“这梨园行宫靠近江南西湖,既然来了,不去游一回江南,有点可惜。”
傅致远坐下来,用手揉着眉心,若有所思,突然眼眸一亮。
他起来,靠近裴行晏,声音没有温度,“朕身边的人亲眼看到,你的妻子莫初歌,和晋王走得很近,小心后院要失火。”
傅致远低头,拿过书案上的奏折,细细看着。
裴行晏眼中的冰冷一闪而过,“臣知道。”
傅致远听后手微微一滞,用余光瞟向他,“那你打算如何做。”
“那自然将计就计了,堂堂王爷勾引臣子之妻,暗中苟且,行为不检点,只要把此事闹大,百官都会参奏晋王,陛下顺势将他贬出长安,那他的生死就攥在陛下的手里。”
裴行晏嘴角一斜,目光阴狠。
傅致远平静的声线,含着细微的冰冷,“舍不得妻子套不住狼,你这一份胸襟,连朕都自愧不如,那就照你的意思去做。”
裴行晏颔首道,“这些事情臣都会安排妥当,江宁行宫坐落在西湖之上,已经打点好,陛下若是不去,又如何看到西湖美景。”
傅致远懂他的意思,“那梨园这边,交给裴将军了。”
“陛下为体察民情,前往西湖江宁,百姓歌颂的是陛下的圣名。”
傅致远以祈福为由,微服前往江宁,去看灵隐寺,游西湖。
临走时百般不舍地看着昭贵妃。
莫初歌看着车驾渐渐远离,总是心神不宁。
与裴行晏一起回到住处,林灼灼便笑盈盈地迎了上去,“你回来了?洗澡水已经准备好,赶紧去洗澡吧。”
看着怀里明媚娇俏的林灼灼,裴行晏忍不住刮一刮她的鼻梁,“外头炎热你怎么出来了,等一下为夫亲自为你洗脚。”
“讨厌啦。”林灼灼的声音又酥又软,带着娇嗔的魅惑,似有意无意地看向身边的莫初歌。
她把绿茶的味道直接发挥到极致。
“侯爷是不是得去劝劝姐姐呀,看样子姐姐是吃醋。”
莫初歌都懒得搭理这对豺狼虎豹,实在是膈应人。
林灼灼非要挑衅她。
那她也就不客气。
“你的鼻子比狗还灵,隔那么远就能闻到酸味,那某人身上的骚味,可曾闻到呢。”
林灼灼脸上的笑骤然凝固,逐渐成了一副诡谲的面孔。
“莫初歌……”她刚想勃然大怒,意识到裴行晏也在此,转而恢复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
她眼底蓄满泪水,凝望着裴行晏,无尽柔婉,“侯爷,你看主母大娘子,还是不肯接受我,我是真心想把她当成姐姐,她始终都对我疾言厉色,侯爷还是抱我回去吧。”
说完,她都佩服自己的演技,那简直诠释了白莲花本体。
装柔弱,说哭就哭,起初她还觉得这样有意思,狠狠让这个古代人知道了她现代人的厉害。
而现在,她觉得好无聊,一点意思都没有。
不想陪莫初歌玩了,想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也对得起自己穿越女的身份,还有一双上帝视角的眼睛。
看着那泪水哗哗地往下流,裴行晏顿时心疼不已,“好了你先别哭了,怀着生命这样哭如何是好?我为你做主。”
他看上莫初歌的眼神带着厌恶,已经全然不似看林灼灼那样温柔的眼神。
“身为后宅当家主母,理应温柔慈爱,张弛有度,你却如此的戾气攻心,怪不得灼灼如此怕你,我罚你将《妇言》抄写五十遍,也能够修身养性。”
莫初歌行了一礼,“侯爷让我抄写我不会不抄,但也请你们给我明白,若是非要不知死活地撤下这层遮羞布,使劲往我嘴里塞恶心,那干脆跟鱼死网破算了,稀里糊涂的把日子过下去咋那么多事!”
有一个随从从外走进,在裴行晏的耳边说了两句。
他叮嘱了林灼灼几句,看都不看莫初歌一眼,直接拂袖离去。
裴行晏一走,林灼灼干脆连演都不愿意演了,一脸鄙夷地看着莫初歌,“你知不知道这叫自取其辱啊,我都替你尴尬。”
莫初歌不甘示弱,看着她挑衅的目光,“我之前说过,怀孕之人不宜忧思忧虑,我以为你是聪明人,会将我的话放在身上,却不曾想还是这副样子。”
林灼灼轻笑出声,“我想到了一句话,送给大娘子听最好不过,那就是妻不如妾,我还希望大娘子和侯爷百年好合呢。”
莫初歌的嘴角绽放出一丝浓烈的笑意,“借你吉言。”
她说完,扬长离去。
只留下林灼灼一人,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你说最近大娘子和那个什么王爷走得比较近,这是真的么?”
贴身侍女翠柳搀扶住林灼灼的手,慢慢走回去。
“是晋王殿下。”
林灼灼脑海中萌生狗血的桥段。
以她多年看电视剧小说的套路,晋王和莫初歌有一腿,只可惜她穿越的这个朝代并不是历史上的北齐高氏,是架空朝代。
也是站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