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澜殿外,昭贵妃在一众宫人簇拥下,赶来抓奸。
宫女提着手里的羊角宫灯,排成两排,走进漪澜殿。
这时候,傅云观的手下将裴行晏松开,他得了自由,跑出殿外,只见浓妆华服的昭贵妃站在中央。
他诧异不已,“贵妃娘娘,怎会来此?”
昭贵妃眉目肃然,“有人向本宫检举,说哪个宫里的宫人和太监不检点,在晋王的殿阁行宣淫之事,本宫管辖后宫,发生如此淫乱之事,岂非是本宫约束不周之过。”
贵妃的视线往里边一扫,透过半透明的屏风,隐约可见床幔低垂。
“裴将军,你为何也在此?”
裴行晏若有所思。
他原本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莫初歌现在还是他的妻子,这种事情闹大,他的脸上有光彩吗?
他前脚逼迫着傅云观交出手里的沈家军,后脚贵妃就来捉奸。
这是否太巧合了一些。
“回贵妃娘娘的话,臣也是刚到漪澜殿,有些事情要和晋王商议。”
昭贵妃不理会裴行晏模棱两可的说辞,径直往里走。
殿外二人的对话,莫初歌和傅云观听得一清二楚,两人男上女下的姿势,相互来回对视。
电光火石间,莫初歌的眼神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剖开傅云观的内心。
他心中的那点算计,在她的面前暴露了无所遁形。
莫初歌声音沙哑,“这昭贵妃来得可真是时候。”
傅云观听出她话语中的质问,勾唇一笑,“她来只有她来的道理。”
“贵妃是来抓你我奸情的,不躲一躲?”莫初歌一头乌黑长发如丝绸一般铺在床榻上,更显得她媚眼如丝,红唇娇艳。
一颦一笑,带着动人心魄成熟的风情万种,柔情绰态。
傅云观看在眼里,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体里有着某种的欲望蠢蠢欲动。
恨不得立刻将她揉进骨头里。
傅云观遏制心下的一团烈火,手掌和莫初歌的手掌贴在一起。
贴得太久,一层细腻的冷汗缓缓生出。
傅云观磁性的嗓音夹杂着沉醉之感,眼眸微眯,“唉,真是扫兴,不能和你找寻到一份刺激。”
莫初歌把他给推开,“是你提前把消息透露给贵妃?裴行晏就算在如何讨厌我,可我始终是他的妻子,他不敢把事情闹大,他只想利用这件事情逼你交出手中的兵权。”
傅云观无言,眼中含着一丝赞赏。
无言就是默认。
莫初歌整理着凌乱的衣服,“你我之间就只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你是如此的高高在上,而我不过是雨后的微光,不敢去攀附权贵,你利用我唱这场戏,无非是将和你作对的人一网打尽,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
傅云观的目光逐渐暗淡,“你太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须知糊涂一点,也未尝不可。”
在莫初歌的眼里,他只不过是为了不达到目的是不罢休的人,身边的人都被利用。
莫初歌又不知他的身份,那么认为也对。
“清醒着不好么?我才不要糊涂呢。”
空旷的大殿中,有脚步声渐渐逼近,像是阴霾已久的秘密,即将重见天日,暴露得体无完肤。
莫初歌苦笑,“再不躲的话,可来不及了。”
傅云观不以为然,抓住莫初歌的头发,轻轻把玩着,“漪澜殿是我的居所,我往那里躲。”
“若此刻我们两个都出去了,就等同意留下把柄,裴行晏借题发挥,你又该如何应对?我发现你做事没有轻重,只顾眼前,还是留些余地比较好。”
莫初歌沉吟片刻,“你往后面躲一躲,剩下的我来应付。”
“听你的。”傅云观起身,下了床,嘴角勾起一抹放肆的笑,往后面走去。
涂满鲜艳蔻丹的手指忽然撩开床幔,映入莫初歌眼帘,是浓妆艳抹的昭贵妃。
昭贵妃看到衣衫不整的莫初歌,发髻散乱,双眼布满血丝。
她知道女子的头发打理起来非常费劲,头发散乱,不是被人非礼,就是自己和男人私通。
就这两种。
昭贵妃脸上写满了惊讶,“裴家大娘子,你怎会在晋王的住处?”
莫初歌气定神闲地起来,拿过地上的大袖衫为自己穿好,“给贵妃娘娘请安。”
昭贵妃瞬间明白了所有,带着镂空雕花护甲的手,指向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梨园行宫之中私会外男,和别的男人私通,你的夫君裴将军坐在外边。”
莫初歌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略显红肿的嘴。
大约是傅云观第一次亲女人,一点都不娴熟,看把她的嘴都咬破了。
这好歹也是她的初吻,一点美妙的体验感也没有。
“贵妃娘娘,小声一些吧,这事说出去也不光彩,你我都是女人,莫非不能感同身受?”
莫初歌拿起梳妆台上的口脂,在自己的嘴唇上抿了抿。
昭贵妃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目光落在床榻上,见有男子的衣物。
她含着一丝嫌弃,不禁连连冷哼,“在裴家如何偷情,本宫管不着,可如今是在梨园行宫,你可曾知道,已经秽乱后宫,本宫掌管宫闱之事,就该多问一问。”
莫初歌觉得好笑,捂嘴轻笑一声,“秽乱后宫?请问贵妃娘娘,可曾看到奸夫?无凭无据的事情,娘娘自己掂量。”
昭贵妃似有犹豫,她是当今皇帝的贵妃,自然要帮助自己的夫君除了晋王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只要把私通的罪名坐实,晋王将身败名裂,勾引臣子之妻,那是要被群臣围攻,陛下就有理由将其流放,之后彻底瓦解沈家的势力。
昭贵妃声音冰冷,“来人!给我搜整个漪澜殿,也要找出狂徒。”
她目光落在莫初歌的身上,“裴家的大娘子,真是对不住,不想任命本宫掌管后宫,本宫身在其位,便要尽其责任。”
贵妃一声令下,身着蓝色袍子的侍卫齐刷刷闯进漪澜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