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殿内,白子画在花千骨的房内环顾,那乖巧听话的小徒儿早就没了踪影,物是人非凄凉不已。笙箫默走进去叹了口气:“你真的打算再也不见千骨了?你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她的。”“我还有什么资格见她,她终究是恨我了,只怕她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见到我。”依然淡漠的语气,只是多了一分自责。此时笙箫默最为通透明白:“爱恨是为执念,可是你为什么总是逼着自己不去爱她,甚至连这绝情池水的伤疤都要自己剐掉,难道这不是执念么?难怪千骨会恨你,难道这份爱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不堪么?”“我从来不觉得这份爱是不堪或是耻辱,即便这份爱是错误的,可我是她师父,我没的选择。我一次次逼她放弃,可是没想到连我自己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师父’这个词曾经给他带来莫大的愉悦和欣慰,可是此时却如利剑一样插在他的心上,这个词此时成为了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即便相爱他也无法迈过这道鸿沟与她在一起。即便成为了妖神,白子画从未想过要放弃她,他只身赴七杀甚至做她的仆人,要密切监视她的行为是其一,想留在她的身边是其二。可以说他是用师徒的身份将自己“绑”在了她的身边,但是自欺欺人终于再也进行不下去了......想起当日的情形,他妒火中烧发了疯般的吻她,之后绝情池水伤疤亦被她揭开,他知道他们已经走到了尽头,他再也不可能以师徒的名义呆在她的身边,他痛恨自己的龌龊。削肉割骨疼吗?当然疼,但是又如何比得过他心上的疼?
“师兄,既然你能接受她的爱,能够包容她所有的一切,那你为什么总是将自己的心束缚起来呢,为什么总是把自己束缚在这个绝情殿呢?趁着现在还来得及,一切都还能挽回,你带着千骨走吧,天大地大去哪儿都行啊!”“不,我要让她远离我,我要让她远离我对她的伤害,让她忘记爱忘记恨,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笙箫默太了解这个师兄了,对他的固执也最终投降,无奈的问:“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我累了,我打算去闭关,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够真正懂得何为道,何为爱。”......
花千骨再一次来到了异朽阁内,高声说道:“十方神器在此,复活东方彧卿和绿鞘吧,我要怎么做?”苍老的声音响起:“做法让神器在空中盘旋,你去内堂拿出他们二人的牌位即可。”花千骨依言从墟鼎中掏出十方神器抛到了空中,那灌注了几乎全部洪荒之力的神器泛着紫色的光芒聚在了空中盘旋了起来,她进入内堂从上百个牌位里面找出了东方彧卿和绿鞘的牌位拿了过来,过了一会儿,两缕微光分别从牌位上飘了起来,停在了神器的下方。神器盘旋着光亮大胜,千万缕微光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耀眼之光闪过,东方彧卿和绿鞘已经静静的躺在了地上,栩栩如生好像睡着了一样。花千骨扑了过去,激动的叫:“东方,绿鞘姐姐。”
苍老的声音又说:“好了,神器你收回去吧。他们二人会在异朽阁沉睡,需要数日才能苏醒。”花千骨招手将神器收入手中,看着上面流动着的紫色光芒,她犹豫着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封印神器上的洪荒之力。”“洪荒之力只能以神血封印之,再遇神血解之。”“谢谢。”
回到七杀殿,花千骨看了看身前的竹染命令道:“竹染,你去给摩严下战书,三日后在雾虚山一战。”“是。神尊,我去调集全部七杀殿人马。”紫眸精光一闪,花千骨厉声道:“你们谁也不准去,只有我去应战。”竹染一愣:“神尊?”“我的话都不听了么?”“是,属下这就去下战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花千骨长长的睫毛垂下盖住了眼帘,终究,是要有个了结的。
三日后的清晨,冰室内花千骨拿着十方神器,她已经用血一件一件将神器上的洪荒之力封印住了,神器不再泛紫色光芒,而是自身的颜色——谪仙伞、卜元鼎、拴天链、幻思铃和浮沉珠是金色的,悯生剑是红色光芒,不归砚是墨绿色,流光琴是淡紫色的,炎水玉和玄镇尺是银色光芒。她挥掌将杀阡陌的冰棺打碎,接着将炎水玉放到了杀阡陌的额头上,渐渐的她感觉到杀阡陌微弱的呼吸,知道他快要醒过来了,花千骨将其他神器收入了墟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