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感觉到结界异样返身折了回来,眼睁睁的看着白子画大摇大摆的走到自己面前,而殿外杀阡陌设下的结界已经荡然无存,她惊讶的说:“你——怎么敢?”白子画不紧不慢的说:“有个结界保护一下还是必要的。”说着伸手一挥,一道密密实实的结界落了下来,他满意的说:“这个结界只有你我可以自由出入。” 白子画说着就直接向殿内走去。
白子画所破坏的结界是杀阡陌设下保护花千骨的,杀阡陌现在连尸骨都没有找到,对她来说这结界也算是一个念想,结果却被白子画不由分说的强行破坏掉。这下花千骨真的生气了,她冲进去一边连拉带扯又推的将白子画往殿外赶,嘴里气恨的道:“白子画,你不要太过分了,凭着自己法力强便在这里横行霸道欺负人!你出去!”白子画说:“这天色渐晚,我总得有个房间栖身啊。”花千骨咬着牙说:“这里是我的寝殿,你若想要房间,我一会儿让单春秋给你安排个偏殿去住。”
白子画听完一怔,明明上次他就住在她的寝殿里的,甚至还同床共枕,怎么这回完全不一样了,还要他另住其他地方。“你的寝殿应该也有多余的房间。”白子画退而求其次,花千骨气鼓鼓的说:“有也占着呢,反正不给住。”
白子画不由得语气再软了些:“小骨,我是真的想要报答你。”花千骨有些不耐烦的说:“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我已经如你所愿让你留在七杀殿一日了,你到底还想怎样?”白子画继续说软话:“这次我来是想——帮你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来答谢你的相救之恩,没有丝毫恶意。”他是拉不下脸主动说要做她仆人的话。
然而花千骨的理解有点偏差:“你要帮我七杀殿做事?那好啊,可以让单春秋给你安排个差事,现在随我去大殿!”白子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很快两人又来到了七杀殿内,花千骨盘问单春秋:“单护法,你那里做事的缺人手吗?”单春秋被问得摸不着头脑,连连摇头道:“现在咱们人丁兴旺,人手足足的,不缺、不缺。”花千骨继续追问:“你再好好想想,什么脏活累活都行啊!”
听到‘脏活累活’白子画的脸已然微微变色,单春秋不明就里继续夸口邀功:“圣使,小的们都积极得很,比如在地下挖矿这种,有些活虽然累,但是也锻炼人,修为增长也快。所以属下一招呼,脏活累活也不在话下,咱们从来不愁人手。”花千骨有些无奈了,不抱希望的最后追问:“那有没有什么活大家都不爱做的?或者他们最不喜欢干的是什么活?”
“最不爱做的活?”单春秋歪脑袋想了想,突然一拍掌:“有了,我想起来了,有个活吧虽然不太累,但是有点脏,小的们不太喜欢干。”花千骨来了精神:“是什么?快说!”“就是揽肥的活。”“揽肥?这是什么工作?需要干什么?”
“揽肥说白了就是掏大粪,早晨要去鸡棚、猪圈、牛圈等牲畜棚把粪便归拢收起来,活不算累,就是有点脏和臭,没准还被鸡啄、羊顶、猪拱什么的;下午呢就是去咱这几个茅厕把大粪舀到大桶里,然后放到菜园和果园边上,回头再统一洒肥。这最困难的应该就是在茅厕舀粪这个活儿了。”
旷野天抢着说:“圣使你知道,小妖魔们吃什么的都有,所以这粪啊各种颜色、各种形态,还有啊是真的奇臭无比,简直能把人熏到长留山去了!”他说着就摇着头做出了皱眉捂鼻的动作,搞得花千骨好像闻到了那个味道一般,直往后躲。不过她对最后那句话很感兴趣,低声嘀咕道:“能把人熏到长留山去?那岂不是正好。”
再看白子画的表情那是相当精彩——隐忍中带着疑惑、疑惑里带着嫌弃、嫌弃中带着愤怒。“难道小骨要让我做这个?!”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终于开口道:“够了!小骨,我知道你是气我强行破了杀阡陌设下的结界,但也没必要这般折辱人。说吧,要怎样你才能让我好好的留在这里,不设时限,我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想呆多久就呆多久?你是欺我七杀无人了吗?”花千骨其实没有真想折辱白子画,不过是想气气他、或者干脆把他吓跑而已。她本就因结界的事还在气头上,更被白子画这番话激得火起,一转眸看到她扔到石塑上的那枚化功丹,她伸手摄了过来将丹药递到白子画面前说:“行啊,尊上大人法力无边,我等大小妖魔都怕得紧。你若当真想要留在这里,可以,你得吃下这个散去自己的功力,这样至少我就不怕你四处搞破坏了。”
白子画接过丹丸看着面前那凤头面具,他看不到花千骨的脸,但是从语气中他听到了浓浓的挑衅意味。其实他这身功力早就该因卜元鼎之毒散尽了,先是靠着花千骨的血延缓了过程,后又因她解毒而恢复了功力。只要能留在这里陪着她,暂时散了功力有何不可?白子画只思忖了片刻就说:“那我也有一个条件,就是未经我允许你不许对我使用法术。”他可不想再发生被消除记忆的事情了。
花千骨本就赌气,又笃定他不会为了留在七杀殿而愿意自散功力,想都没想就应道:“好啊,我答应你。”话音刚落,白子画已经手腕一抖张口吞下了那丹药。花千骨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认真的,惊叫了一声跳到了白子画面前急切的在他胸前点了几下,想要设法将丸药逼出来。嘴上忍不住责备道:“你怎么真吃呀!快吐出来。”白子画淡然道:“我已如你所说吃下了这丹药,你不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