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国成都城内,外观朴实的陈府的客厅内,陈巡抚满脸愁容的与几个本地的大夫在谈话。陈巡抚问:“请教各位圣手,我夫人这心痛之症是什么原因,可有解法?”几个大夫互相看了几眼都微低下头,一个大夫想了半晌回道:“陈大人,我认为夫人这心痛的缘由大概是因为她腹中之物。”陈巡抚一怔:“是因为孩子?”
“对,大人可记得几个月之前我等都未诊出夫人有孕,只有那个在城门口摆摊义诊的什么南大夫说夫人是有身孕了。”陈巡抚说:“本地都传他医术高超,而且之前两次夫人有恙,南大夫很快都给医治好了,加之夫人之后再无月事,腹部又渐隆起,也不疑有他。可是那之后南大夫就离奇的没了踪迹,我多次想请他再来给夫人看脉却遍寻不着。”
几个大夫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起来:“怕不是他知道自己诊断错耽误了夫人,畏罪潜逃了吧?”“唉,我听说啊他失踪的那晚曾有一阵阴风刮过,有人说是山怪把他抓走了。”“这个南大夫确实懂些医理不假,但他这种半吊子的医术怎能和我们相比?”……
陈巡抚有些焦急的问:“请问各位怎么看,难道夫人她并非有孕?”“夫人现在的脉象如盘走珠,与喜脉相似;未有月事,腹部隆起,确实都似孕症。但夫人并未感到任何胎动,我等也未触到任何胎症。所以——”那大夫顿了顿,喝了口茶。惹得陈巡抚紧张的问:“所以如何?”“陈大人,恕小人说句不该说的,以夫人这快到知天命的年纪还能妊娠产下婴孩的实属少见啊!对夫人的病症我们商议过了,我们的意见一致——就是夫人只是状若怀娠,实则鬼胎罢了。”“鬼胎?是什么?”“鬼胎是指妊娠十月,产下的并非婴孩,而是无数水泡状胎块。”
陈巡抚面露慌乱:“这?她怀的竟不是孩子?——这可如何是好?”“陈大人,鬼胎伤身,我见夫人面色苍白,体乏无力,恐已被它虚耗过度,她心痛之症定也由这鬼胎引起。这样,我开一剂退妊方,还是尽早将其打下,夫人心痛之症定可自解。”“好,好,多谢徐大夫!”……
夜晚,陈巡抚的卧房内,陈夫人四十五六岁的年纪,腹部隆起似有五、六个月的身孕,正虚弱的靠在床上休息。陈巡抚走进房,身后跟着的丫鬟将一碗汤药放在了桌上。陈巡抚坐在床边问:“敏敏,你感觉怎样?”陈夫人坐起身道:“妾身好一些了,老爷,大夫们怎么说?”陈巡抚使了个眼色,几个丫鬟退了出去,他端起桌上的药说:“来,先把药喝了。”
他说着舀了一勺药送到了夫人唇边,然而这药的气味一入鼻陈夫人就皱起了眉,接着捂住了胸口。陈巡抚慌忙扶住她问:“敏敏你怎么了?又难受了?”陈夫人捂着胸口颇为费力的说:“这是什么药?我怎么一闻到它就心痛的厉害,而且心咚咚的跳得很快,像是要跳出腔子似的。”
“哦,这是退妊药,喝下之后过几个时辰你可能会腹痛——”“什么?老爷你疯了?!”他话没说完,就被夫人又惊又怒的打断,陈夫人使劲一推,将药碗推到一边,药都洒出来大半。“敏敏,你听我说,大夫们说了你怀的并非正常胎儿,而是鬼胎。你这心痛之症也是由它而起,只能将它打下来你的身子才会好转。”
陈夫人有些生气,怒道:“他们凭什么说妾身怀的是鬼胎,我看他们才是心怀鬼胎想骗你的钱呢,这些庸医当初连妾身有孕都诊不出来,现在又来信口雌黄!”“可是他们说的也有道理,你看你肚子虽然变大却从来都没有感到过他动,你之前怀大妮二妮的时候早早都感觉到孩子踢你了。听话,来,把药喝了。”
陈夫人执拗劲儿上来了,一梗脖子:“不喝,就不喝!妾身明明怀的就是孩子!南大夫呢?我要找南大夫来给妾身看,除非他说要打掉,否则谁再想打掉他妾身和谁拼命!”陈巡抚有点慌乱的把药碗放下:“我天天派人在寻南大夫呢,可惜一直没有下落。罢了,你不喝就不喝吧。”
听到这儿陈夫人的面色缓和了下来,哀求的语气说:“老爷,求你留下他吧,妾身真的觉得他就是好好的孩子,不是什么鬼胎。待到十月分娩之时就可见分晓,无论产下的是什么妾身都接受。”“可是你这心痛之症——”“仅是偶尔才有,没什么大碍,妾身可以忍。老爷,求你了……”话还没说完,陈夫人突然感觉到腹部一动,她喜极而叫:“动了,他动了,我感到他踢了我一下!”说着她拉起陈巡抚的手按在自己的腹部:“老爷,你感觉一下,是不是他在动?”陈巡抚也满脸惊喜:“对,好像是在动!”……
山洞内,光线昏暗。因为夜间的寒冷,躺在地上的南弦月腿抽动了几下醒了过来。他头发散乱,衣衫上沾满了泥土,看起来狼狈又疲惫。他看了看山洞口,知道大概是晚上,靠在山壁上无助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还要过多久?之前他为了救那些孩子还有强烈的生存欲望,现在孩子们已经得救了,反而没了动力。“如果就这么睡过去不再醒来也好。”他闭上眼睛,所有经历过的在神界、仙界和凡间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眼角一滴泪缓缓滑下:“姐姐,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念想和牵挂。可是——姐姐,是我,都是我的错,如果可以我愿意以死来补偿对你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