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剧团唱三天大戏,陈春年赚了1825块8毛4分钱,平均一天600多块钱。
接下来还有12天大戏!
哎,赚钱赚到手软啊。
罗小虎、陈雪晴、姜红泥几人忙得脚不沾地,起早贪黑,生怕错过这一波‘泼天富贵’。
偌大的戏院里,五辆漂亮的‘阳光早餐车’成了标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卤肥肠,卤头肉,卤猪蹄,卤鸡爪,卤鸭脖,五香瓜子,盐卤花生米,散装白酒。
嚯,香气儿太窜.
不要说那些半大小子和小屁孩,就连那些专心看戏的老头儿老太太,都被馋的不行,一个个的偷偷吞咽着口水。
于是乎,他们这几个人,不仅要忙生意。
同时,还要应付家长们的唾弃、谩骂和指指点点,且不能生气,反而要笑脸相迎。
没办法,那些小屁孩们见了美味小吃,就特么哭着喊着不走了,你说咋弄?
陈春年亲眼看见,每隔几分钟,定有一个或几个小屁孩,哭闹着,挣扎着,双脚犁地的被父母拖走。
遇到脾气暴躁且没钱的父母,当场一顿爆炒肉,大人骂,孩子哭,惊天动地泣鬼神……
“造孽啊。”
不远处,陪着陈春年抽烟、发呆的张大元见状,忍不住嘟嘟囔囔的骂人:“小年,你狗日的这是在造孽啊。”
陈春年一脸的无辜:“咋不说那些当父母的造孽呢?遇上美味小吃,不给孩子买就算了,咋还能揍孩子呢。”
张大元‘呸’一声:“要是大家都有钱,谁特么不想让孩子吃一口好的?”
陈春年笑了笑,没反驳。
这年月的人穷是真穷,很多人出门,口袋里能有三五毛钱就算有钱人,走路姿势都不对劲。
更别说那些怀揣七八块、二三十块钱的‘狗大户’,走路都带风,大老远一看就是有钱人……
“哎哎哎,小年你看,白三儿他们来了!”
突然,张大元碰一碰死党的胳膊,咬牙切齿的骂道:“那帮人渣太不是东西了,县公安的已经警告过,过年期间让他们老实点,不准出来偷人。”
“看看,这几个狗币真不是东西,这两天在戏院活动,都偷二三十个人的钱了。”
“马丹的!”
陈春年骂一句:“你特么不是说妾不如偷吗?”
张大元干笑着不吭声了。
陈春年则半眯着眼,看着瘦猴似的白三儿晃晃悠悠来到戏院,自然明白,那家伙表面上是在伸长了脖子看戏,实际上,他是在侦查火力,同时踩点找肥羊。
紧接着,又有几人陆续进场。
相比红宁县的其他混子,白三儿这一伙人,才是真正的坏怂。
专业小偷。
西北不少地方,把这种偷窃为生的人叫“三只手”,也叫小偷、扒手、贼娃子。
严格来说,这种人和流氓犯一样,不能算混子,社会地位不高,说他们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也不为过。
问题是在红宁县,白三儿跟着南关马老四混,狗仗人势,人花狗偷窃来的钱,早已形成了一个“业务广泛”的团伙,很难缠。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白三儿是个‘贼娃子’,可是,只要不偷到自己头上,很少有人敢主动去招惹那一帮人。
县剧团过年唱大戏,这是陈春年一力促成的好事,他得靠这个赚一波热钱。
你们特么的都跑来把钱偷走了,老子还挣什么钱?
长此以往下去,以后的红宁县如果要举行交流会、庙会、社火什么的,估计都没人敢在身上揣钱了。
所以。
这一群祸害,必须要在他们没有形成气候之前,直接动手铲除,决不能放任其猥琐发育!
这叫什么?
这叫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不受损,顺带着还能‘为民除害’,对自身又没有任何伤害的事情,陈春年愿意使点手段、花点钱……
“大元,准备动手吧。”
陈春年站起身来,拍一拍屁股上的尘土,随手塞过去三沓钱,压低声音:“等会儿我们撂倒白三儿,你过去维持秩序时,帮他装兜兜里。”
“明白?”
张大元猛的睁大了眼,激动的不行了:“小年,卧槽,你们搞事咋不喊我一起?!”
陈春年一个大逼兜子:“你特么现在是治安联防队员,准备当公安的人,跟着我们瞎几把整?”
说着,他松松垮垮走了。
张大元左右看看四周无人,悄咪咪看一眼手里几卷钱,倒吸一口凉气:‘卧槽,这是下血本了啊!’
三厚沓钱,一沓50张,可不就是1500块钱?
按照眼下的规定,超过1000块钱,就能算是特大、严重、极其恶劣了……
……
壬戌狗年,腊月廿八,下午3点。
风和日丽。
台上唱的是《白蛇传》,台下人山人海,叫好如云;观众外围,同时上演了一场《老鹰捉小鸡》。
白三儿那一伙贼娃子刚走进戏院,里面的百余名混子就接到了信号,只需一个眼神,他们就不动声色的分散开来。
罗大虎、乔老五、黑七等几名大混子没出面。
郑瓜皮、赵老二、山猫等小混子,三五成群的挤进人群,等于是七八人对付盯梢一个贼娃子,就等着时机一到,咔一下,骑脸输出就行了……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