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希,这个世上,只有我能娶你”
我埋在风公子的颈间,无声哭泣。
“阿希,你怎么了,是我爹他打你了吗”看我止不住哭音,风公子擦着我的泪,开口。
“没有,我只是,太想念公子了”说着,我又趴在公子的颈间,这次,我不哭了。
室白,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会喜欢一个不好看甚至恐怖的阿希吗?
我嘴角勾起无情地一笑。
五、
我将妙手春引到老爷房中。
老爷穿着常服,脖子上衰老松弛的肌肤与面上紧致无暇的皮肤割裂,看上去像个拼接的干尸。
“妙手春,能不能把我的脖子也变得和脸上一般?”老爷将脖子全露出来给妙手春看,急切的说着。
我在边上,瞧老爷脸下面的皮肤瞧得分明。
我有点奇怪,为何明明四五十岁的人,肌肤松弛,却也不会像老爷这般皱缩暗淡。像枯萎了的树干。
妙手春认真看了看老爷脖间的肌肤,正要顺着看胸腹间的肌肤,老爷却一把拉住了。
伺候老爷这么久,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愤怒敌意,以及,很深的恐惧。
老爷挪去妙手春的手,面色冷淡,“看脖子就好”
妙手春尴尬地赔笑,趴在老爷的脖子处看了许久。
他的面上复杂多变,终于离开了老爷的脖子。
“怎么样”老爷急切地问。
老爷把我一把推到妙手春的面前,急切开口,“这个也得看吧”
妙手春点点头,老爷把我的衣领扯下一些,整个脖子露在妙手春的眼中。
脖子处冷飕飕的,老爷虎视眈眈地瞧着我的脖子,我下意识地心跳快了几分。
“可以”妙手春转开了视线。
“不过现下不是好时机,得二个月后植皮”妙手春又看着老爷的脖子。
老爷穿上大鳌盖住脖子,妙手春只能又转了视线。
“若是无事,妙手春告辞了,医馆里还有病人等着呢”妙手春说着就要走。
“希儿,送神医出去”老爷开口,我迈步相送。
“对了”踏在门槛的妙手春停住,“这些日子,这个丫鬟得多吃些鸡鸭鱼的皮,到时候更好换些”
妙手春说完,看了他后边的我一眼,没再开口。
我送妙手春出了府,又送了妙手春一段路,在一处僻静人少处,递给他十两银子。
“多谢神医”
妙手春接过银子,看着我,叹气“姑娘,你为何要在风府里,这风府,都是些豺狼虎豹啊”
我笑笑,没开口,妙手春摇摇头,拿着银子走了。
豺狼虎豹,我也只能,在豺狼虎豹中苟且偷生了。
六、
大婚那日,是阿希伺候我给我上的妆造,阿希给我的耳边挂了一串金銮坠,铜镜中,我看到她几分爱惜地摸着耳坠。
“阿希,该上胭脂了”我小声开口,打断她的出神。
阿希松了手,将胭脂拿起递给我,在铜镜中看着我抿了胭脂。
她才撇开头,送我去老爷的新屋。
路上,她牵着我的手,“愿你是公子最后带回的阿希”
我听的不是很清楚,到了屋门口,阿希便走了。
我经常看着别人的背影,风公子的,现在,是阿希的。
我瞧着她走着带了几分惆怅,她不像之前那般咄咄逼人,秋天了,老爷园里的花有些枯萎了,阿希有些像。
我在屋中等老爷,府里宴席中的人亦在等老爷。
老爷却迟迟未出。
我在寂静中等待,然后,是扑天的火光。
我打开门,阿希站在外边。
“随我走”阿希依旧未看我一眼,我跟在她身后,出了门。
老爷死了,当风公子将老爷从厨房里带出来的时候,在府门口等待的我们全都吸了一口气。
仆从下人们哭喊着,大叫着,老爷老爷。
老爷为何会出现在厨房里,火光是从厨房开始的。
老爷上了年纪,突然想去厨房里看新婚宴席的饭菜如何,不小心点燃了厨房,葬身火海。
府里的人穿起了白麻布,府里是一片片的沉寂。
风公子说,我原是他的丫鬟,老爷已死,我又成了他的丫鬟。
我跪在风公子身边,老爷的棺材面前,为老爷守灵。
府门口有人闯了进来,嘈杂的没有一丝惧意的脚步声。
“请风公子和你的阿希丫鬟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那个官爷说。
奇怪的是,他们给我和风公子都上了手铐。
我想过有这么一天的,其实并不很奇怪。
一个干瘦的老头进来,打开一个木匣子,带上白手套。
“有人报案,风老爷是被人谋杀而亡”给我们带上手铐的官爷提着声音,灵堂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是么?还请官爷给室白父亲一个公道”带着手铐的风公子言辞痛楚,话到嘴边,差点站不住,堪堪退后几步。
“多谢风公子配合,先生,请”
干瘦老头带上白手套,拿着铁器在棺材里检验了半小时,我跪在地上,只能看到他干瘦的小脑袋。
他站了起来,长长呼出一口气。
用臂膀擦着头上的汗,“在火烧前风老爷就中毒而死了”
官爷嘴角冷笑,看着风公子,“有人投案,风公子谋杀了风老爷,跟我们走一趟吧,风公子”
他睼我一眼,“好俊俏的丫鬟,一起走一趟吧”
官老爷轻松又平常的口吻,我和风公子却被带到了衙门。
到了府衙,帽子大一号的官老爷睁着睁不开的睡眼,打了个盹儿。
大堂中间跪了一个少女,我见过这个背影好几次。
听到动静,少女回过头,我看到了她,不出所料。
是阿希。
给我带手铐的官爷上去正堂前碰了碰咂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