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注视着床正上方那颗复古老灯泡,脑海里又忍不住浮现起车祸那一刻的场景。
那……那一幕,到底该怎么解释呢??
难不成她肾上腺素大爆发,来了个信仰飞跃?
“脑子有病~”
她自嘲地翻了个白眼,便坐起身打算爬回枕头那边,干脆早点睡觉。
整个人身子立起来的时候,视线无意地瞥过了窗外。
却只见到对面宅子的方向,依旧是乌漆麻黑的一片,没有一丁点灯火的晕影。
嗯??
这新邻居难道过的老年人生物钟吗?居然也睡得这么早??
还是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门了??
大晚上的出门?
玩?工作??
纪然随便猜了猜也作罢,她才懒得管别人闲事。
许是经历了车祸,身心十分疲乏,头一沾枕头很快便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皎月悄然高挂夜幕之上。
月光如一层暗色白纱,洒在幽静的宅院内,透过破碎的玻璃折射进屋子原本最阴暗的角落。
角落里此刻却立着一个修长挺拔的黑色身影。
那身影即便有些若隐若现的诡异之气,却也丝毫掩盖不住骨子里散发出的优雅矜贵。
男人那双尤为显眼的暗红血色眸子,此刻还带着未完全散去的诧异与惊疑。
正定定地凝视着床上女孩早已沦入梦境的睡颜。
他缓缓走上前,如常替她盖好了被乱踢的被子。
看着那四仰八叉的悍女睡姿,他倒好似习以为常。
但他想不通的是,她刚刚看向他的眼神。
难道…她能看见他了???
这不可能。
一定是在看他周围的某样其他东西。
……
翌日清晨。
“滴滴滴……”手机铃声响起。
床上的人惊坐而起。
“啊嘶~~”纪然抬手轻抚着额,伤口因为她猛然发力而拉扯得裂痛。
缓了两秒,她转身捞过床头的手机,不耐烦地划过接听键:
“喂!谁!”
“小然啊!你的项目申请今儿一大早老申就看过了,有戏!”
电话里传来刘教授的快乐尖叫,隔着网线都能感觉到他的兴奋与自豪。
闻言纪然眼睛骤然放光,瞬间来劲了:
“真的?!”
“当然了!你刘伯我还能骗你??
老申都亲自发消息给几个老头子,说要组织研讨会了,上午10点钟,惠才楼会议中心正厅,准时来啊!”
“行~!”纪然喜上眉梢,一口答应道。
电话挂断,纪然激动地跳下床抬手准备欢呼。
预想之中的 ‘耶!’ 并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
“啊痛痛痛!!!”
手举在半空中,浑身的酸痛全面袭来,痛得她直倒吸气,又小心翼翼地放下胳膊,坐回了床边,呲牙咧嘴地自己rua了rua肩膀。
妈的!怎么比昨天更痛了?
不过一想到她的项目,经过好几年的努力,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她痛苦的眉间还是染上了一抹明显的喜悦。
缓了一会儿,她撑着身子起来,尽可能地避免发力,小心谨慎地挪去洗漱收拾东西,最后换上了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
本来想绑个精神点的高马尾,结果胳膊抬起来会痛。
算了,随便梳两下以示敬意~
做完一切,她背上电脑包,刚踏出门,好似想起了什么,又转身回去拉出了一个装了满满钥匙的抽屉,随意拿了一把扔进包里。
这次真出门了。
关上自家宅门,朝着正院角落的露天摩托车库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拿着手机订学院食堂的早饭,想着到那就能直接吃了。
走着走着就已经快经过正院正中央的那棵老年黄角树下了,碰巧也点好了餐刚放下手机抬正了脑袋……
倏然发现她面前还有两步的距离处,站着一个高挺的男人。
“卧槽!!!”
毫无心理准备的纪然被吓得差点没跳起来。
定睛一看,不正是那个帅出天际的新邻居??
睡一觉她都差点忘了有个新邻居这回事了。
不过这样近距离观察,才发现这人长得真是人间妖孽啊……
乌黑浓密的发丝在眸前飘摇,使得本就幽深的眼神多了几丝魅惑。
高挺的鼻梁,轮廓完美到犹如上帝听着肖邦的幻想即兴曲时,兴致大发而精心雕刻出最完美的作品一般,气质清冷独特而疏离。
一身无星点装饰,简朴乏味的黑色丝绸套装,套在二十来岁的年纪身上,也丝毫掩盖不住那抓人眼球的致死诱惑力。
整个人气质就仿若被遗落在人间的鬼魅一般。
即便是一点都不花痴,毫无性缘脑,没有丁点荷尔蒙系统傍身的纪然,也不得不饱含赏心悦目地承认:
这男人,是真他妈好看啊!
好看得她要是在路上看到,甚至都会停下来多看两眼的程度。
要知道,看一个陌生男人超过1秒,可是她活到现在都没做过的事情。
而男人的神色却是急转直下,瞬间再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甚至是比昨天还更加惊愕,更加恐惧,惧到连胸口都有了些明显起伏。
纪然又不瞎,当然立刻就发现了。
她再次莫名其妙起来,疑惑且尴尬地伸手摸了摸后颈。
妈的,这人到底什么意思啊??
怎么两次看到她都跟见到鬼似的?
大半夜的家里也不开灯,一大早就跑到大院子中间站着无所事事,怎么看都是他更奇怪好吗??
难道是因为她刚刚说了句‘卧槽’???
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女的?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