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企业放年假,网络上突然爆出一则新闻,是港区伍家的一个外室哭诉儿子不孝,自己功成名就,将老母一人扔在港区人口最密、贫困率最高的官塘,靠政|府救济过活。
这则新闻是由港媒首发,因和稍有名气的伍家有关,新闻采访的格外详细,以港媒特有的风格,尖锐犀利。
一瞬间,所有认识伍全的人都知道了他私生子的身世。
这天夜晚,珠城伍宅。
客厅里的家具家电尽数损毁,地面上跪着两个瑟瑟发抖的人,伍全一脚踹了过去,猩红着眼问:“我是私生子,我忘恩负义,我老娘爬了伍家男人的床,年老色衰被伍家人抛弃,连我这个小野种都不受待见?”
“伍少爷饶命,”其中一个涕泪横流,“咱们也不知道夫人怎么就去了电台,听说是伍家太太看不惯您过的好,说您在珠城风生水起,全是托伍家的光”
“哈!!”伍全喘着粗气,“我在伍家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伍家人对我,还不如傅家”
提到这个名字,伍全闭了闭眼,豁地踹翻最后一张完好的椅子,吼道:“把新闻赶紧给我压下去!!”
“咱们试过了,”那人说,“根本压不下去,伍太太娘家是电台大股东,都是受了伍太太指使。”
伍全仰天大笑:“还说什么,我有逆天改命的机会,是我自己不珍惜,是我眼高手低,一个下|贱的私生子就是不知好歹”
这就差指着鼻子骂他吃着傅家的,却干着对不起傅家的事。
客厅杯盘狼藉,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
“行了吧,”踩着高跟进门的女人嫌弃道,“这新闻说的不是事实吗?你恼什么?”
“”伍全敛了几分狂暴,隐忍不甘,“小姐。”
金艾纱撇嘴:“被人骂几句怎么了,有时间不如好好安排你老娘,也让人少看点笑话!”
“小姐!”伍全满眼愤恨,“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搞我!”
金艾纱掸掸指尖,黄莺般好听的声音:“搞你不是很正常?我都没敢威胁傅小少爷的女朋友,你胆子倒大。”
明面上说是伍家原配太太的主意。
实际谁不清楚,幕后另有其人。
金艾纱歪了下脑袋,饶有兴致:“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小姐!”伍全恨恨道,“难道这事让我忍了?”
“不忍你想怎样,”金艾纱傲慢地睨了他一眼,“你不能动他,他是我的人,也不能动他女朋友,不管他喜不喜欢,动了他女朋友就等于打他的脸,依他的性子,我跟他就没可能了。”
“”
到底还要他做事,金艾纱不大感兴趣地说:“实在气不过,你动动其他人吧。”
其他人?
“哦,对了,”金艾纱提醒道,“这个其他人,只能起到羞辱作用,不能真的伤了他们。”
“”
羞辱作用?
-
翌日,傅司九得到一条消息,昨夜,张瑶独自开车出门散心,行驶到清水湾时,车子突然失控,张瑶连人带车栽进了海里,打捞上来时已经身亡。
与此同时,傅司九接到了傅老爷子的电话。
电话里,傅文国痛心疾首,追问张瑶的事,是不是他遣人干的。
“”傅司九真是气笑了,“我正想问问是不是您干的,您看了伍家的新闻,怕张瑶日后也出来数落您,便一不做二不休,对吧?”
傅文国捂着胸口:“你这个逆子!留她一条命又怎么了,非要这么赶尽杀绝?”
“我呢,只说这一遍,”傅司九浑不在意,悠悠道,“这事儿不是我做的,天天打打杀杀的,胆儿都给我吓破了您。”
“”
沉默短瞬。
傅文国大约明白真不是他干的,这个儿子骨子里自有骄傲,他做了就会认,没做也别想污蔑他。
“都知道张瑶跟过我,”傅文国叹息,“我没亏待过身边任何一个女人,只有她落了这个下场,我的脸往哪放。”
“那我爱莫能助,”傅司九散漫道,“毕竟,前阵子,我的脸,已经在游艇会丢完了。”
“”
这话一出,傅文国冷不丁想起,游艇会的事,这兔崽子还没找他算账。
倒是罕见的沉稳。
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早啲返屋企,”顿了须臾,傅文国慈父的口吻,“爸爸年纪大咗,钟意仔承欢膝下。”【早点回家,爸爸年纪大了,喜欢儿孙承欢膝下。】
傅司九嗤笑:“我再给您生两个,要不要?”
“”傅文国避而不答,“爸爸想我家小九啦。”
电话结束后,傅司九双手掐在腰骨,站在落地窗前,眼睫鎏上一层碎金。
张瑶的死若不是意外,便是人为。
她死不死的,对傅家来说无关紧要,却能侮辱到傅家的颜面。
虽说她离开傅家了,但傅老爷子一直在供养她,知情人都知道张瑶曾跟过他。
这一巴掌不痛不痒,却膈应人。
傅司九鼻息溢出淡哂。
还真是伍全的作风。
办公室的门不知何时被推开,傅司九处于警觉状态,猝然转身,长眸迸着冷戾的光:“敲门不会”
话讲一半,已经跑到近前的女孩子倏地驻足,眼里的欢快肉眼可见没了。
“”傅司九捏捏鼻骨,语带抱歉,“吓我一跳啊你,怎么悄悄来了?”
冯芜被他方才那一瞬的气息吓到,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状态。
疏离、冷漠、像狩猎前的等待,一触即发的捕杀,摧枯拉朽的吞噬。
冯芜唇动了动,讪讪的:“啊,哦,你忙吗”
傅司九咽咽喉咙,知道自己吓到她了,他矮下腰身,在她额头亲了亲,低下嗓:“不忙,刚在想事情,不是冲你给你男朋友笑一个?”
“哦,”冯芜弯唇,“那我下次记得敲门。”
“”傅司九眼眸低下,不悦道,“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