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玺顶楼大门敞开,短暂地静了数秒。
不知哪一刻,三个男人忽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并用古怪的眼神,时不时投到某个男人身上。
傅司九一张死人脸,双手抱臂,倚着门框,冷眼旁观这三个小丑。
张以辞重重咳了下:“是兄弟们不懂事。”
“对,”单州附和,“尤其是添子,这不懂事的玩意,兄弟帮你教训他!”
卢行添:“”
凭什么骂他一人啊。
他都准备走了!
是他们两人的加入,才把芜妹给气跑了,好吗!
傅司九眼帘耷拉,没睡醒的模样,阴阳怪气:“能走了?”
“走走走,”张以辞一边拽一个,“帮我们跟芜妹道歉,是哥哥们不懂事。”
卢行添不大爽:“也未必就是咱们不懂事,可能是他自己不行,没能让妹妹满意!”
“”
原本有丝缓和的场面,再度陷入诡谲的沉默。
傅司九狭长的眸眯了眯,假惺惺的厉害,一字一顿:“我,不行?”
“行!谁敢说你不行,”看出他快窝不住的火气,张以辞极为有眼色,拽着身边两人往电梯走,“是添子不行,这小玩意还天天逼父母离婚,要跟妈妈呢。”
卢行添被搡进电梯,嚷道:“又不是我说的,是芜妹自己”
话没讲完,张以辞和单州一边一个捂住他嘴:“再不闭嘴,兄弟直接帮你收尸得了!”
三人吵吵闹闹,电梯门渐渐关掉,楼层键出现向下的符号。
宽阔空旷的顶楼瞬间归于阒静。
傅司九拉着脸,跨着大步下楼。
这丫头坏他名声,他得让她给自己证明。
他,才不是,不行!
输入次顶层的指纹,又推开卧室门,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傅司九骤然顿住。
一个极为荒唐的念头猛地往他脑海里钻。
为了证明这点,傅司九咬着腮肉,摁着火,敲出那个电话。
甫一接通,他刻意扮出来的冷静:“跑哪儿去了?”
女孩子嗡着声,嗫嚅出三个字:“翠竹苑。”
“”傅司九捏捏涨疼的太阳穴,直白地说出她的意图,“想赖账?”
冯芜吭哧:“什么账?”
“别跟我装傻,”傅司九气乐了,“是谁说的,晚上不嚷疼?”
冯芜没吱声。
这真不赖她。
谁让他跟个野狗似的,咬的她到处都疼。
她才第一次。
能不怕吗。
傅司九在这边无声笑了会,倚着她卧室门框,这样陪她闲聊:“怎么回的?”
“”说起这个,冯芜抿了抿唇,“你车|库有辆长得像个熨斗、两个后视镜像蚂蚁触角的车,我开走了。”
傅司九默了默,琢磨她嘴里形容的这辆车是哪辆。
片刻,他倏地低笑:“你给我够了啊,它叫帕加尼。”
“管它什么帕加尼、帕尼尼,”冯芜小声咕哝,“我随便装了把钥匙,没想到挑中了最丑的一辆。”
“”傅司九笑息浅浅,“嗯,你说得对,所以我也不爱开。”
冯芜声音越发弱了:“拜拜。”
傅司九梗住:“拜个屁,饿不饿,我过去煮饭。”
“不饿,不用,”冯芜拒的迅速,像是生怕晚一秒,他就能杀上门,“你、你忙吧。”
“”傅司九头疼得很,还得耐着性子哄,“你不同意,我不乱来,行不?”
他真是一次又一次地掉进这丫头的陷阱,吃干抹净跑路一向是她的传统,他居然三番五次的大意,硬生生让她在眼皮子底下溜跑。
“不行,”冯芜糯着调,“过两天我再找你。”
说罢,她啪地将电话挂了。
傅司九被呛了下。
她说什么玩意儿?
过两天。
再找他?
把他当什么人了?
-
天太热,冯芜重新洗了个澡,浴镜被热气氤氲,模糊不清的,却依然能隐隐约约瞧见她皮肤上的痕迹。
热水冲刷,冯芜嘶了声,恼那个狗男人粗鲁,若不是她撑不住,她严重怀疑这狗货整夜都不知餍足。
换了身柔软的睡衣,内衣都不敢穿,头重脚轻地埋进被子里补觉。
似睡未睡时,冯芜默默发了个誓——
至少三天再见他。
眼皮子灌满了铅,被磕睡拽进深眠。
不知睡了多久,冯芜闻到热汤热饭的香味,还有厨房轻轻的锅碗瓢盆声。
这声音恍惚,让冯芜以为自己在梦中。
记得小时候,妈妈有时间就会亲自下厨,冯芜一个午觉醒来,时常会听见这种动静。
她会打个呵欠,悠然自得地爬下床,欢快地跑进厨房,看看妈妈又准备了什么美食。
原来记忆从不曾忘却,总会在日后某个节点被触发,成为生命里,安心的味道。
冯芜眼睫勉强睁开条缝,傍晚的光亮不曾映进眼中,一道颀长清隽的身影慢慢蹲在床边,大掌将她昏睡中的小脸拢了进去,爱惜地摩挲。
“一天没吃东西,”男人磁沉好听的嗓音悠悠落下,“这晚上还要睡?”
冯芜似醒非醒,脸蛋下意识蹭他掌心,呢喃出一个字:“抱。”
话落,一道低低的笑荡在房间,冯芜身体悬空,连被子一起被拥进温热的怀中。
卧室彻底安静。
大约过了几分钟,冯芜秀眉蹙了下,缓缓抬头,动作略微僵硬,匪夷所思:“你怎么进来的?”
“这还不简单,”傅司九毫不心虚,“爬墙”
冯芜不想听他胡扯:“不可能!”
“”傅司九低下眼,瞅她,“钥匙。”
冯芜懵懵地坐起身:“你哪来的钥匙?”
话一落,她猝然想起自己那串钥匙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