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那么臭!”
“这还轮不到你说话!看你这样子就不像是好人……”那个青年歪着嘴角,眼比天高,自认为自己是手上拿着秤砣的真理之神。
林溪岚冷哼一声,低下头对上小男孩的眼神,用口型说自己待会给他画个笨蛋超人。
小孩子直勾勾的眼神清澈明亮,像极了落在湖心的阳光,璀璨生辉。
“她是我阿姨,我们闹着玩的!”
林溪岚扯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好歹我现在的身份是青葱少年,怎么就当上别人的阿姨了?
小男孩可不管那么多,见闹剧已经散场,抬头向林溪岚邀功。
“说到做到,我给你画笨蛋超人,画完你就得跟我回幼儿园咯,你出来那么久,老师们肯定担心坏了。”
画画离不开工具,可是她的书包早就被雨淋湿了,里面的草稿纸都被泡软了,笔一碰上去,只留下晕开的斑斑点点。
无边的寂静中,偶尔传来屋檐滴水的声音,俩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我不管!你说要给我画超人的!”
愁上心头,林溪岚抓了抓头发,原来自己高中时期头发就那么少了。
“我用树枝给你画在地上行不?”
“不!我要用笔画的!”
“用笔画的就行?”林溪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盯着男孩白嫩的胳膊,想起自己小时候在手腕上画表的趣事,“把你的手伸出来,我给你画。”
小男孩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嘟着嘴把手伸过来了。
过了半晌,一副人鬼不分的“佳作”印在小孩白净的胳膊上。
只看了一眼,小男孩嘴巴又撅了起来,眼泪呼之欲出,“好丑的超人!我不要!快把它擦掉!”
闻言,林溪岚悻悻地用手指擦掉那个涂鸦,结果擦不干净,小男孩的手又多出了黑红交杂的一片斑驳。
小男孩似乎不在意所谓的超人画像了,肚子的咕咕声暂且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主动拉起林溪岚的手,要求带他回幼儿园。
一歪一扭的小身板走在前面,颇有商界精英大佬的风范,就是背过来的手上面残留着她的绘画痕迹,把小男孩傲娇可爱的风姿抹灭了些许。
她上前几步跟小男孩同行,手从书包里捞出一个针织小狗。
自己高中时期最喜欢用毛线织一些小东西,果不其然书包里就有针织的小玩意儿。
“呐,这个给你,就当做是补偿咯。”
小男孩瞅了一眼,双眼放光,开心地接过针织小狗,“这不是啊噗吗?谢谢你,哭包阿姨!”
听到这个新奇的称呼,她忍不住跟着小男孩一起笑。
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哭包?
天真的笑容美好得如同冬日暖阳,又像是山谷间一阵清爽的风,总是让人心甘情愿在这纯粹中悬溺。
如果时光停滞不前,能囿于那一方无忧虑的天地中,许是幸事。
幼儿园门口
原本来接周小少爷的王姨急得说不出话,一旁的幼儿园园长不停在道歉。
“对不起,这是我们的过失。我们发现孩子不见了,第一时间查了监控,监控画面上显示良安往那边走了,我立马让十几个老师去找人了。”
五分钟后,好几个老师都无功而返,汇报并未发现孩子。
王姨捂住胸口,脸色煞白,齿缝间挤出几个字,“我要报警!”
“王姨!”
原本佝偻着背靠在栏杆上的王姨猛的抬头,确认归来的人是周良安后瞬间热泪盈眶,颤抖着身子把小少爷搂进怀里。
“我滴乖乖!周小少爷,你去哪了?要是你真的走丢了,我可怎么向夫人先生交代哦?”
王姨声音发颤,还带着沙哑。
“你看你衣服都湿了,赶紧脱下来穿这件,到时候感冒了周大少爷又得骂人了。”
“我哥才不会骂人呢!”
王姨双手忙活着,嘴里小声嘀咕,“他只是不骂你……”
“啊噗呢?我要跟它一起玩!”
“它在家……你这小小人总是不消停,以后不许乱跑,知道了吗?刚刚我可担心坏了……”
“王姨,我饿了……”
王姨无奈又心疼,牵起周良安的手,“咱们回家!”
可是周良安一动不动,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王姨这才注意到那个送周小少爷回来的女生。
一个穿着中学校服、绑着高马尾的女生。
干净利落、步履轻盈,可眼神和面孔却没有涉世未深的青涩。
“王姨,你有钱吗?”
不用明说,王姨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大红色的钞票,感恩戴德地递过去,“谢谢你姑娘,这是小小心意。”
林溪岚哭笑不得,“我不需要,只是举手之劳,不图回报。”
“我爸爸找人帮忙,也是要给钱的,你帮了我,我也要给你钱。”
林溪岚蹲下身,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笑得温柔,“世界上有些善意是不需要花钱买来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良安,善良的良,平安的安。这是我妈妈起的名字。哭包阿姨,你呢?”
“我叫林溪岚,溪岚漠漠树重重的林溪岚。”
冲刷过后的天不沾染一丝乌浊,脚下喧嚣的路一直延伸到放肆的纯白,无论何时,街边厚重的热闹都不会让这座城陷入昏睡,一如流逝的时间,总会唤醒沉睡的梦。
想找到邮局并非难事,作为通信仍不发达的年代,信封便是传情寄意的媒介。不出意料,它坐落在城市的繁华处,榕树担当这里的护卫,守护着往来的信件,就是守护千万缕热烈真诚的情思和希望。
邮局门口不乏各色各样的人,有辛勤忙碌的邮差,有焦灼等待信件的人,还有一些在此做生意的小摊贩。
最不起眼的角落,略微拱起的脊背,瘦削的身影,落入人潮恐怕难以寻得的,却最能引起林溪岚的注意。
那是她的奶奶。
林溪岚怕奶奶担心,想着等身上的衣服干了再过去。奈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