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霜白不甘示弱地看回去。
她的眼中之意也很明显。
他不值。
散发着淡淡药香的医堂,两人之间暗潮涌动,谁也不肯退一步。
文芯仰着小脸,看看温霜白,再看看谢子殷,很有眼力劲地挤入针尖对麦芒的两人之间,从怀里拿出芥子囊。
“没关系,我来付好啦。”小姑娘将芥子囊里的全部灵石倒在桌面上,总共三十二颗,她拿回十二颗。
小孩都比她懂事。
谢子殷嘲弄地看了温霜白一眼,收回视线,伸手去拿灵石。
结果一只手比他动作还快,一把盖住那二十颗灵石,推还给文芯,还不忘嘲讽回去:“呦,谢医修连小孩的钱都收?”
谢子殷神情淡淡地反击:“你让小孩把你从废墟里挖出来一路背过来就算了,还要小孩替你付钱?师姐做到你这种份上,也是少见。”
温霜白张口就想骂回去,但慢了一步,小师妹先开口了。
“谢师兄,师姐对我很好的!”文芯终于找到时机打断两人的骂战,她忙拉住自家师姐,小声道,“二师姐,这就诊费确实是医堂的规矩……”
温霜白闭眼,压下一肚子火,把小姑娘推到身后,自己从芥子囊里数了二十颗灵石丢给谢子殷:“这下可以了吗?”
谢子殷收下灵石,提笔在医堂的账本上做记录,不回她。
温霜白也没走。
因为刚刚谢子殷提醒了她一件事。
温霜白语气故作恶劣地试探:“怎么,二十够了吗?我脚下站着的地不收钱吗?我刚刚躺的床不收钱吗?”
谢子殷头也不抬:“没说。”
那就是医堂没这规矩。
也就是不要钱。
温霜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脸上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转身对文芯道:“师妹,我们走……诶呦——”温霜白忽然人就是一晃,难受地揉着太阳穴,语气虚弱,“师妹,我突然间觉得有点晕……我们在医堂休息到天亮再走吧。”
谢子殷写字的笔就是一顿:“?”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脏东西?
晕?她?
她体内此刻灵力充盈,人该死的健康,大雨天跑个十天十夜都没问题。
文芯闻言,不怀疑有假,忙小心扶着温霜白躺回床上,担忧道:“二师姐,你真的没事吗,要不我们买真元丹吧……”
“不不不不用!”温霜白指了指隔壁床位,“我睡一晚就好,师妹你也躺下休息吧。”
家已经被她干塌了,大晚上回去都没地方睡,要修补也得白天才能办。
不如就在医堂睡一觉,二十灵石两个人一夜,不亏。
温霜白熟门熟路地捞过被子盖上。
别说,医堂就诊床比她房间的木床可舒服太多了。
小师妹看着她家二师姐,犹豫片刻,听话地爬上了隔壁的床,也跟着躺下。
折腾了大半夜,两人都很累,不过短短几瞬息,姐妹俩呼吸变得绵长,深深地睡了过去。
一直冷冷注视着两人的谢子殷:“……”
-
窗不知被谁打开了,树梢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清晨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淡淡的食物香味。
好吵……
好饿……
温霜白睁开眼,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坐起来。
她鼻尖下意识嗅了嗅,目光跟着香味看去。
就在她床边的窗外,支着一张小木桌。
木桌上摆着两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白粥熬得火候刚刚好,浓稠而粒粒分明,她刚刚梦中所闻便是这米香味。
白粥旁,摆着四道小菜。
酱萝卜,辣炒咸菜芯,清炒毛豆,凉拌藕片,看起来色香味俱全,配白粥最好不过。
此刻,桌上坐了两人,两人温霜白好巧不巧都认识。
背对着她而坐,离窗最近的,是那杀千刀的谢子殷。
正面着她的,是……沈鹤风。
卧槽,这两人怎么会坐一桌?
温霜白震惊在当场,百思不得其解。
沈鹤风是书中反派,是俞笑笑主角团共同的敌人。
在书里,谢子殷和沈鹤风互相看不对眼,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且,这两人是到了门派比试第二轮才认识的。
现在离第一轮比试还有一个月,这个时间点,他们应当是陌生人才对。
所以,剧情哪里出了问题?
是她的穿书扇动了翅膀,从而引发了谢子殷和沈鹤风的一场友情风?
沈鹤风整张脸都埋在粥碗里,咕噜咕噜喝完后,才心满意足地抹抹嘴巴,提醒道:“子殷,你的病人醒了。”
谢子殷余光瞥温霜白一眼,心中哼了声,面上冷淡地从怀中拿出几瓶丹药,递给对方:“你要的。”
“多谢。”沈鹤风把丹药收好,起身,正了正他的道士帽,坏笑着对上温霜白的视线,“温师妹,我算的准吧?就说你有破财之兆,血光之灾,你非不信我。你若信我,说不定我会帮你化解呢。”
说完,他故作可惜地摇摇头,笑嘻嘻地走了。
温霜白:“……”
晦气死了。
不过——
她微眯着眼看着沈鹤风离开的背影。
若他要去道一秘境,那天晚上就该走的。
他今日还在门派,那是不是说明,他最终的选择是,宁渊山?
沈鹤风离开后,谢子殷便端走吃食,换到了离她最远的地方继续吃。
温霜白抬头望着微微亮的天。
看天色,此刻大概就早上五点钟的样子。
所以这窗户哪个王八蛋打开的,不言而喻。
去他大爷的谢子殷!
温霜白咬咬牙,也睡不着了,索性练了几遍《曜灵心法》,等小师妹醒后便一起去了膳堂。
膳堂就在距离医堂不远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