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诡戏阵?”
她在阁主那学了很多符阵法,但没有听过这个。
帝嫣然点点头,红唇轻启:“这是魔阵,在玄天大陆是禁忌,知道的人很少。”
难怪了。
温霜白:“劳烦帝姑娘详细说说。”
帝嫣然是一名阵修,从小在阵法一学上便很有天赋,平日更是熟读玄天大陆所有阵法书籍,包括魔阵。
她自信从容一笑,为众人娓娓道来阴阳诡戏阵的渊源。
“六百年前,玄天大陆出了位魔阵修,这位魔头平日爱看戏唱戏,但又觉得世间的戏子皆不如他所意,他在台上唱着也没意思,便创下了阴阳诡戏阵,将普通百姓扔入阵中戏弄。阵法之内,所有人须扮演自己的角色,若没演好角色,有任何出格的言行举止,便会被他自己所扮演的权威者所杀。权威者在阵法内无人能敌,也只有权威者能对他人造成伤害。”
温霜白一边认真听着,一边心下分析。
那就是村长在田家村无敌,只有村长能伤害他们,他们无法伤害村长,也无法伤害别人。
“这魔头最令人痛恨的一点是,他给阵法设置了七日时限,告诉百姓们,演好七日就放他们平安离开。可七日后,在百姓们欣喜地以为自己能走时,残忍地杀掉他们,欣赏百姓绝望的那一幕,然后他再换一批百姓演不同的戏。”
温霜白:“?”
草,这死变态。
那就是七日一过,哪怕他们完成了任务,最终还是会被村长吃掉。
难怪紫炎界会主动找上门,要交换线索。
在给银玄揪头发上小鸡毛的陆嘉垚听得毛骨悚然的:“好可怕!那些百姓真可怜!”
“是啊。”沈鹤风幽幽的,“现下轮到我们了。”
陆嘉垚不解:“啊?为何?”
玉千里也不解:“对呀,为何轮到我们了?”
谢子殷:“……”一对卧龙凤雏。
玉小狸也忍不住道:“师兄你笨笨的,现在在阴阳诡戏阵里的是我们啊!”
帝嫣然继续说:“此事在当时引起百姓恐慌,灵山派派出了不少弟子长老,才抓住了这位魔头,没多久魔头被处决,这件事便了了,此后玄天也再没出过阴阳诡戏阵。”
“可现在,这阵出现在了五百年前的田家村。”帝麒接过妹妹的话头,看向温霜白,“你们在那位灵山派弟子的家中,到底发现了什么?”
温霜白和谢子殷交流了一个眼神,才道:“隐字符。”
帝嫣然忙问道:“你们在隐字符里看到了什么?”
温霜白回想起白日看见隐字符里浮现的一个个场景。
……
意气风发的年轻少年志得意满地和母亲说:“娘!我明日就要出发参加灵山派的收徒大会了!等我进了灵山派,我就找仙人们讨些丹药回来,这样您就能长命百岁了!”
慈祥的大娘为儿子收拾好包袱:“好好好,路上小心,娘在家等你的好消息哩。”
……
束发穿着弟子袍的青年害怕地跑回来和母亲说:“娘,我、我好像学了不该学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阴阳诡戏阵,我、我怎么办……”
大娘不太明白阴阳诡戏阵代表着什么,努力听了很久,拍拍青年的肩说:“孩子,别怕。你看,同样是一把刀,有人用它杀人,有人用它护人,和刀没有关系哩,和拿刀的人有关。”
……
画面一闪,世间鬼魅横行,虽容貌与先前无异,但眼神变得成熟沧桑许多的男子带着一堆丹药符纸赶回了田家村。
先前的村长拼死相护下,田家村的村民基本都还活着,男子和村民们安葬了老村长,接手了村长之职,庇护村民。
但鬼魅愈发猖狂,连灵山派等各大门派都沦陷了,更何况是小小一个田家村?
男子护不住了,绝望之际,他想起了他从未敢用过的阴阳诡行阵。
阴阳诡行阵内,权威者无敌,他能杀死所有意图进村的鬼魅妖兽,而鬼魅妖兽无法伤害村里百姓。
于是,他设阴阳诡行阵,护住了这个小小的村子。
田家村四通八达,方圆八里有不少村镇。
这些村镇的百姓们四处逃亡,逃到了田家村外,请求庇护。
男人不忍心,在阴阳诡行阵加了无数‘短工’的职务,让村外的百姓们得以进村。
阴阳诡行阵虽只有七日时限,可他身为权威者,自然没有杀心,七日一过他便立马再重来一轮。
当年那个志得意满的小小少年,死死撑着一轮又一轮阵法,再也无力维持年轻的容颜,衰老得越来越快,头发变得花白,皱纹横生,背脊佝偻。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在惨如世界末日的那场玄天大浩劫里,田家村的村民们撑过了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直至一年。
可鬼魅在进化,实力越来越强,如瘟疫般在人世间扩散。
某一日,老者站在那面墙前,五官狰狞,眼神阴森地说。
“我觉得我不太对劲。”
“我想吃人。”
“我想吃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