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祁管事亲自来药舍接六人去内院履职。
到的时候, 祁管事先和门口的老医修对了个眼神,看见对方点头后,才放心且满意地将几人带走了。
温霜白几人说说笑笑的跟在祁管事身后。
眼看他们越往内院深处走, 温霜白佯装好奇且不解地问:“祁管事,我们这是去哪?”
银玄难得出声:“感觉走了好久。”
“我们祁家的……祁、家、镇。”说到这三个字, 祁管事整个人都焕发着一种引以为荣的气质,他看了几人一眼, 说, “祁府新晋的内卫,都会先在祁家镇履职一年。小镇中一切物品应有尽有,因此, 若无要事,你们都不可轻易离开。”
顿了顿,祁管事又补充道:“若真有要事, 找我告假便是。”
温霜白面上点头应好,心里却嗤之以鼻。
祁管事这话, 多像她以前在现代见过的,说可以请假但每次请假都不批的领导?
这祁家镇, 进去了, 怕是没那么好出啊。
没多久, 祁家镇入口便到了。
几人跟着祁管事停下。
谢子殷抬头,看向面前重兵把守,机关重重的洞穴。
这便是那晚,他和她的大师兄远远看见的巢穴。
见是祁管事,侍卫很快就放行, 并推开了铁门。
铁门之后, 莹白色的光晕如水波纹般流转。
温霜白和队友们一起, 跟着祁管事,踏入了这片空间入口。
下一瞬,等回过神来,几人便来到了祁家镇上。
小镇的清晨恬静而平和。
阡陌交通,安静整洁。
忽而,有音调诡异的笛声悠悠传来,随之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几人下意识朝这声音传来的地方偏头看去。
便看见不远处道路的拐角,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音修,吹着笛子,带着一队鬼魅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看见温霜白一行人,那音修恭敬地和祁管事点头致意,口中笛声不停,带着直勾勾盯着他的鬼魅走远了。
陆嘉垚吓了一大跳,都结巴了,指着那群人,手指头都在颤:“这这这、这不是我们……”
“我们在琢光城外见过!”温霜白震惊地打断陆嘉垚,问祁管事,“这不是魔吗?这里怎么会有魔?!”
祁管事对几人的惊讶习以为常,并不反驳,反而肯定道:“这确实是魔。”
“如今世道邪魔频出,我玄天深受其害。”祁管事长长叹了口气,眼里浮现悲悯之色,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是我们祁家?但邪魔多如过江之鲫,完全不能根除。家主早年间便有想法,与其灭掉邪魔,不如想办法让邪魔为我们人族所用。霜白。”
正在听祁管事胡言乱语的温霜白突然间被点名,立马昂首挺胸:“是!属下在,您说!”
祁管事:“你也是器修,你当知,很多东西,只是放错了位置的炼器材料。邪魔害人,但若我们能找到控制邪魔的法子,将邪魔制成如刀剑般的法器,这世间邪魔之乱便能迎刃而解,你们觉得呢?”
看着六人陷入沉思,祁管事点到为止,不再多说,只道:“等你们在这多待些时日,就能明白家主此计之深远矣。”
祁管事忽悠完这群人,开始给他们安排职位。
温霜白被安排到祁家镇炼器堂,负责给祁家镇上的修士们修法器。
听说练武场那边,修士们和鬼魅对打,法器坏得很频繁。
当然,修士们也死伤频繁,谢子殷就在她对面医堂干活。
陆嘉垚被那个花里胡哨的音修收为小弟,跟着对方学吹控制鬼魅的曲子。
银玄和李灼华被调到演武场那边,和鬼魅们打架练手。
岗位公开时,温霜白清清楚楚记得,灼华师姐喜出望外的样子,当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师兄如丧考妣的模样。
只能说这世道,剑修的悲欢并不相通。
至于沈鹤风。
呃,祁管事暂时没发现沈鹤风的用处,毕竟祁家镇里不需要算命的,想了想,先把他扔去符堂画符了。
沈鹤风当即傻眼,据理力争,想和祁管事换工作:“老夫不会画符!”
祁管事并不在意:“你可以学。”
沈鹤风骂骂咧咧的:“我要学得会我早学会了,我只想算卦,祁管事,你就让我给镇上的人算命吧,保证一算一个准。”
祁管事闻言,什么都没说,就问了他一句:“你是不想在我这干了吗?”
沈鹤风:“……”
沈鹤风咬牙切齿,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我学,我学就是了!”
祁管事流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满意离开。
……
新上岗的第一天,温霜白修了五件法器,得到炼器堂小领导的夸奖:“不错啊你!这回祁管事终于靠谱了点,找来个能干活的。”
温霜白谦虚道:“哪里哪里。”
“好好干,你大有前途。”小领导拍拍温霜白的肩,看看天色,道,“好了,今日到点了,收拾一下就走吧。你们新来的,晚上可以去镇上夜市逛逛,熟悉熟悉。”
留下这句话,小领导便走了。
小领导一走,其他同事也二话不说,收拾东西,麻利开溜。
一盏茶后,想着再修件法器的温霜白刚取完需要的炼器材料回来,便看见偌大一个炼器堂除了她以外,已经空无一人。
温霜白:“?”
咋,祁家镇里还朝九晚五,到点下班,绝不加班呐。
温霜白坐看看,右看看,一时之间计上心来,悄咪咪昧了‘一点点’炼器材料。
反正也,没人发现不是。
快把第六件法器修完时,她听见楼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温霜白起身,推开窗。
天边残余的晚霞绚烂瑰丽,窗下,小队五人正站在那等她。
听见动静,谢子殷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