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来了。
长腿宽肩,步调沉稳,整个人都带着股强烈的与别人不同的气场。
沈栖看他一步步靠近,紧张地掐紧了奖杯,他会不会……
“两位同学,是有话要跟我说么?”梁喑微微低头,却先看向了宗明,唇角带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宗明简直要在这股威压里跪下了,结结巴巴地说:“梁梁梁老板您、您好,我是宗、宗明,这位是沈栖,他特别厉害。”
沈栖完全不敢抬头,心说你赶紧闭嘴吧。
梁喑轻笑:“嗯,我知道,刚才主持人介绍了,沈同学,你好。”
沈栖看着伸过来的手,觉得他是故意的,但在宗明的催促下,还是伸出手和他交握了一下,“您、您好。”
宗明还在局促,喋喋不休说:“我们都是平大的学、学生,我很仰、仰慕……”
梁喑:“说重点。”
宗明猛地咽了下唾沫,根本不敢直视梁喑,“我、我听说您在筹办研发小组,我想请、请问您那儿接受申请吗?考、考试的话有学历和其他履历限制吗?”
梁喑轻笑了声。
宗明头皮都要麻了,胆战心惊地抓紧沈栖的胳膊缓解紧张。
梁喑瞥了眼他的手,“手。”
宗明愣了愣,呆呆看着他递出一张名片来。
“这是我助理的名片,具体事宜你可以联系她。”
宗明倏地抬头,受宠若惊地用双手接过名片:“谢、谢谢您!那我先、先走了。”
宗明显然是开心疯了,拎着拐杖一瘸一拐溜得飞快。
沈栖忍不住笑了下,清冷眉眼在阳光下漂亮得像是要发光。
“沈栖同学。”梁喑声音很冷。
沈栖心头一跳,倏地回头:“怎、怎么了啊?”
梁喑表情严肃,带着十分明显的严苛:“关于比赛的后续,梁氏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请你跟我来。”
沈栖下意识绷直身子,忐忑地想还有什么事需要这么严肃。
他跟在梁喑后面上了车。
车门发出沉闷的声音,沈栖心跳不自觉跟着颤了下。
梁喑抬手,接过司机递来的一束花,“恭喜你,第一名的沈栖同学。”
沈栖一愣,连接花都忘了。
梁喑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细长型蓝色丝绒盒子,沈栖接过花和盒子:“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不会是什么首饰……”沈栖掰开盒子,发现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支很漂亮的深蓝色钢笔,看起来温润内敛。
“这是第二份礼物。”梁喑微微俯身,隔着一束花逼近沈栖,“更喜欢首饰?别急,以后你会收到很多。”
沈栖绷着身子想往后退,但背已经抵到车门避无可避。
梁喑的指尖从他眼睛开始一路下移,到唇缝、脖子、红蕊珠,最后停留在他的小腹上,用极低的声音补全,“我会一一替你戴上。”
沈栖嗓子发干,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没听懂梁喑说的是什么但本能告诉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梁喑手上一重,沈栖当即呜咽一声,“您别……”
“回头。”
沈栖腿发抖使不上力,艰难地转过上半身看向窗外,骤然对上一个正用车窗整理领口的年轻男孩脸庞。
“他看到你在我怀里……”
沈栖吓白了脸,本能往后一缩躲进梁喑怀里。
梁喑被他撞得胸口一震,揽住他腰笑道:“宝宝,这么热情啊。”
沈栖嗓音轻颤:“他走……走了没有?”
梁喑一怔,随即笑了:“怕?放心他看不见里面,逗你呢,别怕。”
沈栖从他怀里出来,看那男孩正好整理完衣服走了,全然没有多余表情这才放心,立刻又恼了。
他直接把丝绒盒丢在梁喑身上,憋了半天:“你……你……”
“别恼。”梁喑接过盒子放在一边,又拿过一个纸袋递给他,是一杯热腾腾的草莓牛乳茶。
沈栖接过去喝了两口,勉强消气,但还是不想跟他说话。
“不打算理我了?”
沈栖含着吸管,过了好一会才说:“您刚才说找我配合什么?”
“已经配合结束了,第一名。”梁喑眼尾含笑,语气低沉温柔:“不是梁氏,是我的私心。”
沈栖怔了一会,眼睛慢慢红了。
“不好喝?”梁喑抬手接过去,尝了一口,奶味香浓草莓也很新鲜,不由得蹙眉,“不能吃草莓还是牛乳?哪儿不舒服?看着我,抬头看着我。”
“不是,能喝的。”沈栖就是突然眼睛发酸。
他从来没有在赛后收到过礼物,甚至没有得到过来自家人的肯定。
他房间堆满了奖状、奖杯,在沈家被当做垃圾不屑一顾,这次比赛按照权威性是最低最不值一提的,可收到的肯定却是前所未有的。
梁喑那样忙,却抽出空来,就为了一句“别怕镜头”。
“梁先生。”
梁喑被他浓重的哭腔弄得心里发紧,以为是刚才那个玩笑把他吓坏了,把人拢到怀里连声安抚:“我不好,不该吓你。”
“不是。”沈栖靠在他肩头,闷声说:“谢谢你。”
梁喑恍了几秒才明白过来,拍着背把人哄好,笑说:“眼泪怎么这么多啊,这点儿东西就哭个没完,真要送你首饰还不把家里淹了呀,好好你没哭,是我听错了,嗯,我年纪大了耳朵……嗯?说什么?”
司机“噗嗤”一笑,沈栖这才发现前面还有个人,脸颊瞬间红透。
沈栖得奖的新闻铺天盖地。
短信微信叮叮咚咚响个不停,有恭喜的也有礼貌祝贺的。
沈栖自己把奖杯拍照发了条朋友圈,小心裁去不小心入镜的黑色西装裤和搁在膝盖上的青筋微鼓的手背。
安矜和陈瀚火速赶来贺喜,群里纷纷起哄要他发个红包。
沈栖笑眯眯发了个红包,没来得及一一回复手机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