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任务完成了,给度玛买更多乐高,小丑陪他玩。”兰斯许诺。
“谢谢兰斯。”度玛礼貌道。
小丑磨牙:“凭什么!我提议把小孩的乐趣还给小孩,让莉莉陪他玩。”
兰斯:“很遗憾,莉莉比你成熟。”
小丑:“......”
兰斯收拾好东西,不再与小丑打趣,语气严肃道:“度玛。”
度玛:“嗯!”
只见度玛抱着膝盖坐在电脑前,闭上眼,他的意识接入网络,沿着信息系统飞速抵达蓝枢的中控中心。
值班的稽查队员正靠在椅子上打瞌睡,最近由于黑灯会的威胁,禁区内的紧张氛围与日俱增,各区都开始加强戒备,他们七区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领导狗逼,排班根本不合理,他一周内已经排了三天夜班了,高强度的工作让他身心俱疲,工作也越来越敷衍。
所以他并未发现,整个中控中心显示屏的画面都已经被替换,变成了循环播放的录像。
昏暗中,兰斯不慎碰掉了床头柜上的《 Virtue is found in the mean》。
他偏头垂眼,盯着看了片刻,然后毫不怜惜的将这本书踹进了床底下,面露鄙夷:“什么鬼东西。”
兰斯开门走出了宿舍。
有度玛在后台篡改监控,他一路顺畅地闪进了蓝枢大厦旁侧的安全通道。
虽然凌晨三点绝大部分稽查队员已经下班,但不排除各区还有值班人员,他没有了监控摄像的后顾之忧,却绝不可以碰到人。
电梯也不能轻易碰,一旦有人乘电梯,他很容易被堵在里面。
安全通道就很好,蓝枢大厦这么高,一般不会有人光顾这里。
兰斯伸手推开安全通道厚重的铁门,正准备迈进去,却突然听到泛着幽光的走廊里传来细微声响。
兰斯的神经刹那绷紧,脚步猛然停住——
地下有人!
与此同时,湛平川在通风管道中屏住呼吸,敏锐地抬眼向上望去。
哪怕隔着厚厚的水泥地板,他还是听到了推门的声响,有人来到了他的正上方,然后停住了脚步。
被发现了?
难道是值班的稽查队员?
他选择潜入的地方已经够偏僻了,这个时间,来这里的总归不是勤劳简朴的保洁大姨。
湛平川一动不动,静静等着上方的反应,心道,他最好把我当成阴沟里穿行的耗子。
兰斯眯起眼,牢牢盯着灰白的水泥地面。
是地下一层的人吗?不对,声音似乎很近,仿佛就贴着地面。
会是什么人?这个时间总不能是检修管道的外包工人。
兰斯心道,他最好认为我是值班偷懒的老烟鬼。
小丑在耳机里催促道:“小少爷,快一点,迟则生变!”
兰斯这才眼皮一颤,敛起杀意。
不管下面是谁,总归干的不是正经勾当,应该也没那个胆量同蓝枢汇报什么。
兰斯反手合上铁门,最后看了一眼水泥地面,然后才移开目光,快步上楼。
湛平川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又机警的原地呆了一会儿,才确信危机已经解除。
他稍松一口气,猜测对方应该是把他当耗子了。
兰斯身手敏捷,三两步就是一段台阶,他以极快的速度上了七层,气息丝毫不乱。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亮着惨白的应急灯光,天井对面的大办公室里彻底空了,但数个电脑屏幕还没来得及关。
兰斯径直走向了Oliver所在的禁闭室。
每当夜间,禁闭室总是变得阴冷又漆黑,除了通风口外的星辰,就只剩寥寥的应急灯光。
十八年的囚禁,让Oliver近乎忘了,他曾经也是怕黑怕鬼,不敢一个人睡觉的。
所以,当听到走廊中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居然会因此获得些许安全感。
Oliver将脸颊更紧地贴到冰冷的墙壁上,碧绿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向外面。
一个人影停在从棘之外,缓缓蹲了下来。
那是一张年少而精美的面孔,一笔一划都像是被造物主精心勾勒,他只是静静立在那里,阴影就仿佛小心地避开了他的轮廓,让那双精明狡猾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Oliver认出了,这是新生中的一员,还在虚拟境中,看出了他给的暗示。
很聪明,也很年轻。
“谢...谢。”大概是因为喉咙干燥,Oliver的嗓音突然变得很沙哑。
“什么?”兰斯问。
Oliver急切地捂着消瘦的脖颈,重重咳嗽,努力让自己的表达变得清晰:“......生日,记得。”
他太久没说话了,以至于情急之下,语序都有些混乱。
可兰斯还是听明白了。
“不是我记得,是劳恩记得,那块红豆饼,也是他托我送给你的。”
Oliver动了动唇,目光有些怅然:“劳恩......先生。”
他的生日连着穗穗的忌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生日了,更不曾有过生日祝福。
所以今天兰斯突然跟他说那一句,让他怔愣了好久,才久违地想起,原来被人祝生日快乐,是这种滋味。
要感谢的。
不管是黑灯会,还是劳恩先生,他们都让他临死前,感受到了片刻的尊严。
至少在他们眼中,他不是下贱的玩物,而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个体。
Oliver温柔地笑起来,他特意抬起虚弱的手指,当着兰斯的面理好了囚服上的每一颗纽扣,压平了袖口和衣领的褶皱。
哪怕衣衫褴褛,哪怕身陷囹圄,他也终于可以有尊严地走了。
他表情安详,目光近乎虔诚地望着兰斯:“请......杀死我吧。”
在这一刻,兰斯甚至觉得,对Oliver说要带他走都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