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开始怜悯这个人。
或许是自己也成了人父,他更能体会失去孩子的痛苦,他也知道,以AGW特危死刑监狱的作风,Oliver被强制流产时一定十分绝望。
副官将营养液放在Oliver床边:“今天这份加了苹果汁和木糖醇,你尽快喝了吧。”
副官觉得自己有病,Oliver明明是十八年前接受的流产手术,他今天给他改善什么伙食。
Oliver没有动。
副官已经习惯了Oliver的沉默,他一边暗骂自己一边转身就走。
然而就在这时,他却听到Oliver很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谢谢。”
副官突然很想笑。
谢他什么呢,谢他每次将他从禁闭室拖走,带到司泓掣身边受折磨吗?
还是谢他扼住他的喉咙,强硬将胃管插进去,不顾他的挣扎,把难咽的流食往下灌。
他只是给他填了一次苹果汁而已,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用不着,只要你老实吃了,继续活着,别给我添麻烦。”副官冷冷道。
他没有回头,继续向外走,从棘大门被他重重合上,锁扣卡死的那一刻,他突然听到若有若无的一声“抱歉”。
抱歉?
他说的是抱歉吗?
副官皱起眉,再次向黑暗中望了一眼,这才心神不宁的离开。
时针指向凌晨两点,湛平川重新检查了一遍楚浮给他的装备。
他放下了虹膜复刻仪和指纹复制贴,从里取出红外线干扰器与覆盖监控影像的病毒。
最后,他将楚浮的信息素揣在怀里。
值得庆幸的是,他把多次摸索后自己描绘的通风管道图,与鬼眼公会传来的古建筑地下扫描图对比,发现当初建筑师进行了100%的借鉴。
所以事不宜迟,他决定今晚就行动。
下定决心后,湛平川出门,走到兰斯门前,敲了敲。
“小兰同学,你睡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门被拉开,兰斯红发凌乱,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露出脑袋:“怎么了?”
湛平川拉开他把眼睛揉红的手,拨开凌乱搭在他前额的碎发,低声问:“我吵醒你了?”
兰斯摇头,但看起来还是懵懵的。
湛平川的手指从兰斯的前额滑到脸颊,抚了抚,突然凑过来在他唇角亲了一口:“我真过分,宝贝儿睡得好好的,居然被我吵醒了。”
兰斯舔了舔唇角,抬眸不解:“你是突然想亲我吗?”
湛平川轻笑点头:“嗯,睡不着,亲一口才能睡。”
他没法跟兰斯说,他今晚要做一件十分危险的事,一旦失败,他可能再也无法出现在兰斯纯粹简单的生活中。
他不可能让兰斯变成和他一样的联邦通缉犯,他会消失,会尽力撇开与兰斯的关系。
所以,他忍不住,想要做一个轻松的告别。
“又找理由。”兰斯小声嘟囔,却并没有拒绝,然后将自己的下巴垫在了湛平川掌心。
湛平川捧着他白皙的小脸,含住润红丰盈的唇,亲吻由最初的温柔到后来的炽热,急切。
唇舌交缠,暧昧的水声聒在两人耳边,兰斯的耳尖逐渐发红,双臂紧紧环住湛平川的脖颈。
两人亲了好一会儿,兰斯气喘吁吁,埋头在湛平川颈侧。
“明早你一觉醒来,我就告诉你个秘密。”湛平川说。
兰斯抬起头:“嗯?”
湛平川用掌遮住他的眼睛,神神秘秘道:“今晚好好睡觉,明早就告诉你。”
“那好吧。”兰斯乖乖应道。
湛平川最后在兰斯的腺体处轻轻咬了一下,没有标记,只是留下很浅的牙印。
门再次合上,兰斯撩开凌乱的红发,眼中睡意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环抱双臂,眯眼看着紧闭的房门。
小傻逼今晚怪怪的,看着一如既往没个正经,但眼里的笑容却并不轻松。
但兰斯没有多余精力思考,他今晚还有更要紧的事。
下一刻,兰斯果断收回目光,冲耳机里严阵以待的黑灯会成员道:“倒计时十五分钟,准备行动。”
蛾戎翁闻声从袖口里钻出来,攥起爪爪,狂甩须须,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