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是很俗的一件事情。
少时的裴宴之与那姑娘初相遇便看上了人家姑娘的好容貌,非要给人作一幅画,结果那画丑的不能形容,把人姑娘给气哭了,再也没搭理他。
后来侯府夫人离世,裴宴之没与那姑娘见面,至此断了联系,但裴宴之不曾忘记那姑娘一时一刻,书房里全是那姑娘的画像,日日睹画思人。
沈昭月听了哭笑不得。
“你这从哪得来的消息?他的书房我之前去过,空空荡荡的哪有什么画。”
倒是有一副极为像真品的画。
想着沈昭月便越发觉得不对,怎么看那画都像是真的,但似乎裴宴之没有骗她的必要。
上次有别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这次沈昭月想的够仔细,越想就越坐不住,趁着无事的时候回了一趟侯府,直奔裴宴之的书房。
见状,宝芝轻呸了一口。
“什么才子佳人,什么天造地设的一双。他都娶了您还不安生。”
这要是换了旁人还不知该怎么高兴,怎么把人哄着呢。
哪像裴世子时不时的逗弄郡主便也罢了,还总对郡主耍心眼,也没个正行,也不知郡主究竟看上他哪了,连和离都不愿。
宝芝嘀嘀咕咕,看沈昭月直奔案桌旁的画卷,话还没说出口,看见那张梅兰竹菊傻眼了。
不是心上人吗?怎么成了一堆花了?
沈昭月可不管她怎么想,仔细去看那印章处,越看眉头越紧。
等放下卷轴时也不由得怀疑自己上次是不是看错了,这印章看似与真品有八分像,但仔细看却还是能看得出的。
除此之外,这书房里也没什么别的装饰,更别说画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路上
“啊切!啊切!”
裴宴之不受控制的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惹得成平担忧的看着他,趁着休息的空荡给他熬了一碗姜汤。
“您这前两日才淋过雨,今儿又哈切不停,也不知是病着了还是谁念叨您呢,喝了会舒服些,到下个地方还是要多停留一些时日的。”
他们这些时日基本都在路上跑没停过,本该十日的路程硬生生的缩了五日,马都跑死了好几匹,便是逃命都没他们这般狂奔的。
成平是真的快受不住了,反观世子爷精神气良好。
裴宴之不甚在意,脑海里想的却是沈昭月。
只恨不能快些再快些,而后早些回去,不让她被人欺负,也不知留在她身边人有没有将其护好。
想法还没停,裴宴之便又连续打了三个喷嚏,惹得成平侧目。
因为连续打的喷嚏,裴宴之的眼尾都有些发红,他心里觉得不大好。
“书房和院子里让你清理干净,你确认无误?”
他怎么觉得哪不太好呢。
上次那画险些被发现,他就让人画了高价钱买了个高仿的,她既无事应当不会再去他书房,理应看不出端倪才是。
裴宴之想的很好,却没想到沈昭月真的阴差阳错的发现了些什么。
她本来都要放下画和宝芝一块离开了,宝芝不信邪的非要再查查看,总觉得这等附庸风雅的画不该是裴世子喜欢看的。
她接过来的时候力气用的大些,这话的印章处便多了两分裂口,而这裂口处还有红墨渗出,瞧着像是刚画完本久的。
沈昭月心里狐疑,再仔细看看,指尖捏着那淡淡的朱砂印,脸色不太好看。
这画显然就不是她之前看的那副,被什么人给换了。
“不是要去查?还待这做什么。”
她声音冷冷,宝芝听着一个激灵,脚步极快的溜走了。
沈昭月自见到裴宴之,就从来没有心生怀疑。
他说的她信,从来不做深想。
可就是没想到她这般信他,他却敢骗她!
若不是因为宝芝提及这事,她心血来潮的再看看这画,哪能知晓他还想骗她!
真要说起来,她与他相识时间甚短,了解的也仅有片面,他所在她面前展示的便是真性情吗?
所谓的心上人当真是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接肘而来,让沈昭月都觉得头疼。
本来外面的事情就足够她忙了,谁知道如今枕边人也不实诚,着实让她心力交瘁。
唯一算的上安慰的便是裴宴之还在外头,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她还有很多的时间去查,仔仔细细的查。
哪怕回到沈府,沈昭月的面色也不太好看,正巧遇到了要外出的贺星剑,也不曾过问什么,便带着人一块出去了。
走了许远,沈昭月才回过神来。
“兄长要带我去何处?”
打从来了上京,贺星剑便一直跟在沈昭月的身后,沈昭月去哪他在哪,要么就是待在沈府不出来,很少有时候像现在这样独自出府,甚者在碰到她之后,还能想着带她一块的,故而她有些好奇。
“买宅子。”
然而贺星剑清冷的声音让沈昭月心生难过。
她理解贺星剑在外养了多年,与沈府的人不亲近,但关系不就是这样,时刻相处着,有欢快也有摩擦,渐渐的变得亲近起来。
若他搬到外面去住,相处的少了,那自然亲近不起来。
“兄长何故要搬?便不能不搬吗?沈府也足够大。”
沈昭月今日心情着实算不上好,开口时的语气也不怎么好,话说出口了,她便又后悔,软声开口。
“我并非想阻挠兄长,一切依着兄长心意,往后常回来看看便是。”
但话说出口,她便沉默。
她已然嫁人,便是他回来,她也未必在,去侯府倒是能见着她,但他未必想去,而她去找他,也不见得他会高兴。
日后也只会越来越疏远。
似是察觉她的沉默,贺星剑难得的多说了两句话。
“并非要搬出去,有个宅子方便些。李氏已死,但她送信之人还未找出,其中关联尚且不清楚,若总在沈府,恐会有牵连。”
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