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都不知今儿是她的什么日子。
先是梁喜,后是苏祈安。
看见裴宴之的时候,苏祈安也在她的马车前,像是专门等着拦着的一样。
尤其是见了裴宴之过来后,苏祈安便开口,声音更是大了些,惹得周围人注视。
“从前的事是苏某对不起郡主,但情是情、理是理,裴世子心有郁结,我能理解,但若因此而在仕途之上加以为难,是否不太妥当,还是这些都是郡主的意思?”
质问的理所当然。
好像裴宴之便是那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可以随意阻拦他的仕途一样。
真要被苏祈安落了这个事情,那日后但凡苏祈安有点事情不顺,就全都会怪在裴宴之的身上。
找茬找到她面前来,苏祈安是真的觉得她太好欺负了。
沈昭月冷笑。
“你算什么东西,是你那两袖清风的家宅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官职都能引得本公主注意?还是你觉得是你这个人?”
沈昭月的声音不小,字字句句回荡在上方,周围的人全都听了个清楚。
似是特意要让百姓们有所对比,沈昭月在宝芝的搀扶下出了马车。
一身红衣华服的她头戴金簪,明艳张扬,身份高贵,与两袖清风的苏祈安面对面,不用旁人说,苏祈安自己都该自行惭秽。
“苏公子,你我的事情早已八百年前了,你回回都要到我面前来说是什么意思。我夫君官拜大理寺少卿,样貌不说当世第一,那也担得起上京美名,身份更是显赫的侯府世子。你有什么脸在本郡主的面前说这般大话,也不照照水看看你自己的样子。”
似是应了她的话,裴宴之恰到好处的站在她身侧,两相对比,谁人不说他们天生一对。
裴宴之的声音更冷,眸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本世子公事公办,若有一点不对,苏公子当着百姓的面都可直接指出,而非是说这般似是而非的话,误导旁人。不过眼下,本世子倒是真的要请苏公子走一趟大理寺了。”
“裴大人口口声声说公事公办,如今这又是作甚,此事与我可没有半点关系。裴大人借此为难我便罢了,如今还要我去大理寺,还敢说没有徇私枉法?!”
听到要去大理寺,苏祈安的脸色变了变,声音都高扬了很多。
只可惜,这机会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之前裴宴之跟着他,就是想找找证据,好做点什么,没想到这苏祈安看见了沈昭昭倒是没什么理智的模样,愚蠢又自大,还真当沈昭昭对他一心一意,终生不悔呢。
有他在,简直是做梦!
裴宴之当着众人的面前,动作亲昵且自然的握住了沈昭月的手。
他本想搂腰的,习惯了,奈何见到她瞪着的眉眼,到底是怂了些,换成了手心。
“本世子自然是没有徇私枉法,请你去也并非因为之前的事,而是眼下。你当街拦我娘子马车,三番两次的诬其名声,构陷本世子,其用心叵测,本世子很难不请你走一趟。”
怎么说沈昭月都已成婚,按照苏祈安这样三番两次的浑说,换个人怕是早闹得他们夫妻不和了。
看起来就像是苏祈安贼心不死,还想娶沈昭月。
沈昭月是真的不想看见苏祈安,觉得恶心。
明明之前还在长公主府,借着她对孔珊珊现眼,见长公主府失势,便又调转头来找她。
泥人还有三分脾性。
他这般几次三番的真让她难受,索性她也就借着裴宴之的话点头应承。
“是该报官,他用心不良,几次三番拦我车架,还对我出言不逊,百姓皆是见证。”
不论是之前替她挡刀,还是眼下。
苏祈安都做的光明正大,见到的人不少,如今倒是成了对付他自己的利箭。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对其很是不耻。
众目睽睽之下,苏祈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要辩解都不成。
裴宴之也不拖泥带水,当即就让成平把人带走。
至此,苏祈安还是不死心,目光灼灼的看向沈昭月。
“郡主这般让裴世子对我,竟如此恨我吗?”
至今都还要表演他的深情人设,看的沈昭月都要吐了,连忙去看看裴宴之洗洗眼睛,连搭理都不想搭理她了。
倒是周围的百姓很替沈昭月抱不平,骂了他两句。
恶心的苏祈安被带走,四周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许多,沈昭月深呼吸一口气,缓和了下来,随之便对上裴宴之深邃的目光,她心底一个咯噔,顿觉有些不好。
果真,听他阴阳怪气的开口。
“一面之缘?不熟?沈昭昭你真是可以啊。”
好似在说她撒谎成性。
说着他就要甩袖子离开,沈昭月哪敢让他走,连忙的拽住他,把人拉了回来,小声解释。
“我真没撒谎,不信你等会儿问问,我这是事出有因,你听我回去给你解释??”
只是她这话没用,裴宴之的表情就没好过,看向梁喜的目光似要杀人,也难为他平日笑嘻嘻的,现在露出这样的表情,还真有点威慑力。
至少梁喜被他吓得直往后躲,但似乎又不肯放弃她,不远不近的跟着,眼睛眨都不敢眨,好似她能被裴宴之带跑了一样。
前后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沈昭月夹在中间着实心累。
到了侯府里,沈昭月向裴宴之解释遇到梁喜的事情,让人带着梁喜下去梳洗。
就这样脏臭的也不知维持了几日,肚子更是咕咕的叫。
裴宴之听完脸色还是不好,沈昭月怎么哄都没用。
偏偏这会儿宝芝带着梁喜过来了。
裴宴之冷哼一声就要走,沈昭月把人拉住留了下来。
“你一起听听,或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敢不敢。”
阴阳怪气的,但沈昭月还是没让他走,不然就是真的说不清楚了。
但或许是裴宴之在,梁喜总是害怕的,被她二人看着,更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