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之坦荡荡。
“那是他们不懂这画的好。”
她给画的,便是糊成麻花他也认。
沈昭月大方的把画给了他,又兴起画了几幅,裴宴之见她兴致勃勃,偶然也会从背后拥着她,与她同画。
小院清凉通透又安静,裴宴之陪着她在这住了几日,二人才打道回府。
侯府外,梁喜正等在那里,看见人沈昭月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去看身侧的裴宴之。
裴宴之倒是神情自若,不似之前那般疑神疑鬼,还主动提了起来。
“约莫是有事,见见?”
闻声,沈昭月哪还敢啊,让宝芝去见人,等宝芝把人带着离开了,才和裴宴之一块进了侯府。
“你作甚对梁喜意见这般大?”
沈昭月多有试探之意,其实从之前梁喜的表现来看她觉得还不错,真诚不乏真心,她身边可用之人少,便起了心思想把梁喜留在身边做小厮。
但裴宴之又对人意见那么大,还真是够让她为难的。
裴宴之唇微挑,声音平静。
“一个毛头小子我能有什么意见,娘子有我便足够了。”
前后不搭,沈昭月便是再迟钝也听出不对味来了。
她实在是有些难以相信的看着裴宴之。
“你吃醋?”
“还是吃梁喜的醋?”
梁喜最多不过十几岁,还未到成年之时,如他所说就是一个毛头小子,他竟犯得着和梁喜吃醋?
许是沈昭月问的太明显,裴宴之面色僵了僵,扭过头去。
“没有。”
说罢又不甘心的转头回来,与沈昭月眸光相视。
“娘子想让我吃醋?”
这话问的怪怪的,沈昭月听不出什么来,笑着看他。
“我让你吃醋做什么。梁喜不过是个孩子,还犯不着。”
她是真没放在心上,也没瞧见裴宴之神色不对。
裴宴之很想问那谁犯得着,苏祈安吗?
看着她的背影还是没问出声。
他捏了捏眉心,苏祈安似乎就像一根针扎在那,时不时的刺他一下,让他整个人都跟着不对劲。
偏眼下沈昭月还无所觉,自己主动提了出来。
“苏祈安可还在牢狱里?”
上次以当街拦车驾的由头把人关进去了,但经过欢楼的事情,沈昭月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刚刚他们路过欢楼的时候,欢楼已经无事,营业的牌子也都挂了出来。
沈昭月问过裴宴之。
欢楼的背后是太子的人,眼下太子已解了禁足,出来第一件事便遇上了欢楼的事情。
与裴宴之针锋相对,太子出手要人,欢楼的事也算不上大事,裴宴之没有理由压着人不放。
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裴宴之提及太子时,神情太冷,眸中似是压抑着什么,她问的时候,二人正坐马车回来便也不好细说。
眼下她更不好突兀的提起,便只好暂时放下。
他若真愿意说,不必她问也会主动提及。
沈昭月问出苏祈安的事情后,身后久无声音,她纳闷的回首却见裴宴之神色如常的跟上来,好似方才只是走了一下神。
“还在牢里,不过今日也该放了。”
再怎么样也是朝廷命官,没有证据也不可能一直压着。
沈昭月眉头轻拧,表情不怎么好看。
苏祈安一直在恶心她,她先前抽不开身,如今空下来了,他便也别想好过。
“夫君可想看场好戏?”
她挑眉,眸光熠熠。
裴宴之稍愣,鲜少看见她这般开心的模样,自然没有不应的,只是心里头却觉得不大好。
果真,下一刻便听她言。
“先前夫君摔碎了他那个传家的破玉,既然是要断了一切关系,那便该断到底,他上有老下有妹妹的要养活也是不容易,我去给他府上送点银子,夫君把人放出来便一块来接我回去吧。”
顺便也送苏祈安一程,断头台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处。
沈昭月怕他多想,故意靠近他,垫脚擦擦他肩上不存在的灰尘,笑得欢快。
“有些人总那么碍眼委实让人恶心,还是一切随风去,消失不见的好,夫君说呢?”
裴宴之颇为意外的看着她,心跳如雷。
打从一开始他便知道她心悦苏祈安,更一直觉得她心里是有苏祈安的,想要那般的如玉君子,想要坐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让众人称赞,她依旧是旁人可望而不可即的璀璨明珠。
便是她与他说过会与苏祈安断了,对苏祈安不满,他也不怎么相信,有时恨未必不是一种爱,但恨到如此风轻云淡要人死的,裴宴之不觉得那会是爱。
他薄唇上扬,那双多情眼都亮了起来。
“娘子说的自然无错,让成平跟着你。”
他绝不会让她再置于险境之中。
沈昭月本想说她有宝芝,可看着他那不容拒绝的表情便作罢,跟着就跟着吧,让他放心也好。
二人三两句话说定了,裴宴之先去了大理寺亲自把人放出来。
沈昭月这边也准备带着人去苏府,倒是没想到,关键时候宝芝不在。
她原以为梁喜来找她是有什么事情,让宝芝和他见面说两句就回来了,谁知道这人把宝芝都给带走了。
她不由得庆幸裴宴之给她留了成平,不然她还真是孤身一人,不太敢去了。
沈昭月带着成平去了苏府,说是苏府,可其实不过就是青年巷里的一个小院子。
苏祈安出身寒门,手里没银子,一开始都是租的房子,也就是后来因为认识了沈昭月,都是要成婚的,自然也不能太寒酸,便给了他银子置办。
那时的苏祈安装的好,只要了一点银子把这院子买了下来,还签了欠款,以示自己清正风骨。
现在想想,沈昭月都后悔不该随便把那欠款给丢了,都是银子啊,可惜没证据,再掰扯也没有意义,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