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她娇嗔瞪他一眼。
“回去与你算账。”
裴宴之双眼含笑,双手抬起捏着自己的耳垂,声音柔和。
“娘子想如何罚便如何罚,为夫认错。”
沈昭月瞧他这幅没出息的样子,悠然笑出声来。
裴宴之也跟着笑,握住她的手。
哪怕现在也如在云端。
从前奢想的此刻却都成了真。
她的心里有他……如此,便已足够。
“昭昭,此生我只听你的话。”
哪怕付出所有,他都无悔。
一会儿嬉笑一会儿认真,沈昭月惊于他的变脸,心中却安定许多。
虽说今日之事她不喜,但既已发生,也让她看清自己的心,倒也无伤大雅,最重要的是,他肯信她了,这便足够。
二人相视一笑,目光黏腻,不用多言,彼此皆心知肚明,已然态度亲密的携手回去。
只刚出了御书房,便与外头的人迎面相对,沈昭月脸上的笑意消散了一些。
“裴师父!”
五皇子瞧见裴宴之,眼睛一亮,蹬蹬的就冲到其面前。
“裴师父已许久都未进宫找我玩了,可是把我忘了?”
五皇子身量已不矮,只比裴宴之低了一个头,然脸上童真,一直在提醒着旁人与他的不同。
沈昭月面色微凝,看着面前二人相熟的模样,心口微紧,握着他的手不自觉的放开。
裴宴之若有所觉的看她一眼,握紧了她的手,这才回头看眼前的五皇子。
“殿下年岁渐长,箭法也有所成,已无需臣的授业。殿下来此可是寻皇上?皇上已与德公公离开,暂不在此处。”
五皇子脸上的情绪落了下去。
好似不太懂裴宴之话中的意思,但知晓其疏离之感,闷闷的应声。
“多谢裴师父相告。”
随即五皇子便欲离开,临走前似又想起了什么,回过神来对着沈昭月道了歉。
“对不起,我上次不是故意的。”
说罢,又看眼裴宴之,似是怕他责罚,脚步加快的离去。
待人走了,沈昭月才听一旁的人议论近来五皇子殿下时常被皇上召见。
“想什么呢?五皇子殿下为何向你道歉?”裴宴之拉了拉她的手,眸光灼灼的盯着她,似是要瞧出什么来。
“就之前来进宫,闹了点误会。”
沈昭月一边与他说着,一边与他一块出宫。
末了,状似无意的询问。
“五皇子与旁人不同,倒少见其对谁亲近。你与五皇子殿下很熟吗?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说这话时,沈昭月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有些紧张,唇瓣都不自觉的紧抿。
裴宴之盯着她,眯起双眸,倒是没曾瞒她。
“少时进宫那一阵,便是为教五皇子箭术,后来他出师便不需要了。”
这话说的委婉,但沈昭月听懂了。
五皇子母妃出身不显,出事后五皇子也不受人待见,更何况脑袋还是个不好使的,有一阵宫人苛刻他的时候被皇上撞见了,龙颜大怒,那边的人似乎都换过了。
皇上子嗣不丰,虽说五皇子不太聪明,但怎么说也是皇子。那一阵子她还总听太子和二皇子抱怨五皇子因此得了皇上怜惜,得了好些好处。
约莫是那个时候吧。
只是她不理解。
“你那时应也没多大吧,如何能教五皇子箭术?”
沈昭月并无贬低裴宴之的意思,而是想不通皇上为何这般安排。
明明箭术好的教习师傅比比皆是,为何独独是裴宴之?
“五皇子不甚聪慧,被宫人欺负后便有些畏惧,教习师父多面色凌厉,面对时他更多的是怕。皇上便属意从同龄人当中挑选,选我自是我箭术好。”
裴宴之毫不吝啬对自己夸赞,虽说事实也的确如此。
他眸光微动,盯着沈昭月出声询问。
“你不喜五皇子?”
沈昭月抬眸,忍不住的皱眉。
“你怎么口没遮拦的。”
幸而他们眼下已坐马车出宫,不然让旁人听见了也不好。
终究宫中是非多,该忌讳的还是要忌讳。
在裴宴之的目光下,沈昭月撇开头。
“我的确不喜他。”
她顿了下,又回首看他,严肃出声。
“很不喜欢。”
她从不知裴宴之与五皇子有什么瓜葛,但即便是知道了,她也相信他不会站在五皇子那边。
任谁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这最后坐上皇位,成为新帝的,便是这位不甚聪慧甚至出身不好的五皇子殿下!
上次无论是惠妃授意还是意外,只说明了一件事,新帝对沈家早有芥蒂,所以才会在一登基之后便会立刻迫不及待的除去。
她靠在裴宴之身上,声音微低。
“裴宴之,你信我,别与他接触。”
不论新帝是不是傀儡,能坐到那个位置,又岂会是好的,这样的人是离得越远越好。
前世她虽死,魂魄却还被困了一段时日。
她亲眼看见裴宴之破城,剿灭叛贼,砍下了新帝的头颅,还了沈家清白,将她好生安葬,给她一个流传后世的后位。
从前她不解,只当他是为了拉拢沈家旧部整顿朝纲,才不得不这么做。
如今却是明白了。
那是他心里有她,所以才会在她死后也始终如一,忠贞不移的对她。
这世上,她只信裴宴之。
所以她也想他好好的,平安一世。
裴宴之摸着她的脑袋,神情渐渐沉了下来。
沈昭月这人有时候没心没肺的,像现在这样既伤心又难过的样子甚少。
事情定然不是像她所说的那般简单,莫非是这五皇子还对她做了什么?可这五皇子在宫中不得宠,能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