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便宜!”
“我家攒攒都能买了!”
“你以为你们也能拿到不要票还低价售卖的缝纫机啊!”
……
艳羡声不绝于耳。
张秋月听得舒坦,发现周老大不断扯着她衣袖,皱眉看过去:“你干嘛?”
“妈,事情……”
“你闭嘴!”
张秋月瞪他一眼。
周老大不明白,这一切明明都是老娘争取的,他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把所有功劳都归在他身上?!
张秋月回头,招呼着大家伙:“有力气的都帮帮忙哈,搬到我家后,大家拿着我们当初给你们写的纸条来领布料。”
“好嘞。”
甭管周家有没有缝纫机,他们能够有布料才是真实的好!
“妈,缝纫机。”
周小雪也跑了过来,细细抚摸着缝纫机,喜欢的不行:“缝纫机好漂亮啊。”
“那当然漂亮了!”
张秋月傲娇仰头,一百多块钱呢。
刘小荷也抱着福宝匆匆赶来。
周老大踮起脚尖,越过人群跟她挥手:“小荷,你快来,妈给你买了缝纫机,往后都是你的。”
刘小荷愣愣站在原地,一行清泪滑落。
盼儿就在她身旁,但没注意到妈妈情况,只听到缝纫机是妈妈的,高兴的直鼓掌,“我家有缝纫机咯~”
现场众人也看着缝纫机,力气大的都抢着去搬缝纫机。
张秋月见此,虚荣心爆棚,继续叨叨:“我跟你们讲,我这一次去省城,我还给自己买了一双千层底的布鞋,是白底黑布的,老好看了!”
“呦,开始发骚了!”黄翠芬气不过,故意挑刺。
“呦,嫉妒了啊,我就是那么厉害,养的孩子好,老大是红旗大队的大队长,老二是我们省城的英雄同志,现在家里还有缝纫机了,哪有女同志有我日子过得好哇。”
张秋月疯狂嘚瑟。
臭屁的很!
周智林都害怕她被揍。
现场所有人听着张秋月的炫耀很烦,可碍于待会还要去她家兑换布料,只能硬生生忍着!
黄大爷插话:“那些有本事的人都不会像你那么炫耀,现在就像是那种穷人乍富!”
张秋月:“我好歹是日子过好了呀,炫耀怎么了,你有钱吗,你能炫耀吗,你不能呐!”
黄大爷被气得面红脖子粗,“我劝你做人不要太高傲,不然总有一天等你跌落谷底,你就知道会有多惨!”
“就算跌落谷底,好歹是站上去了,你勒,怎么说闺女还是供销社的服务员,还有一个儿子在公社的厂里工作,怎么你家还住的那么差的房子啊,这钱到底都干嘛去了,攒着棺材本呢?”
张秋月笑眯眯。
那姿态,如同开屏的孔雀,恨不得全世界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又禁止任何人的批判。
她就是最好的!
在回家的一路上,张秋月吸足火力,要么就是在炫耀,要么就是回怼。
一干人等随着她的脚步,都清楚看到她丑恶的嘴脸。
先前看张秋月安分一阵,还以为她因为大儿子当上了大队长,要在低调下来,现在看嘛,老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就是那么欠揍的人!
大家帮着她把东西全都搬到她家里,张秋月就让周老大去分东西。
周老大抿抿唇,深邃的眼睛望着她,还有些替他不甘的委屈:“妈,你怎么不说实话?”
“做事情要懂得利益最大化,我拿到了布料,他们不一定会记着我的好,但你拿到了布料,他们会记着你的好。”
“但是……”
“别但是那么多,你是我的儿子,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张秋月回屋关上门。
她是众人眼底的泼妇,能在省城绽放一下光芒就算了,让周家人逐渐适应真实的她就好,没必要在红旗大队硬要彰显她的能耐。
望着有些坑坑洼洼的墙壁,张秋月轻笑了一下,她真是……习惯了为别人做嫁衣啊。
利益最大化。
领导最爱说的一句话。
张秋月深深闭眼,努力将曾经充斥在耳畔的污言秽语挥开。
屋外的周老大看着紧闭的房门久久不语。
“大队长,快来分配布料啊。”
“对啊,我都把我家的布票拿来了。”
“我也是,还好我那天机灵,订的布料挺多。”
……
红旗大队每家每户都派出一个代表人物来到张秋月家门口挤着。
周老大深吸一口气,看着拥挤的人群,说道:“排队,不然我怎么分?”
大家都知道排在前面的,能拿到的布料比较好,还能挑选一下颜色,压根就没有人愿意往后退。
“我排在前面的,干嘛要推我!”
“你这狗娘养的,老子明明在前面!”
“是不是想打一架!”
“打就打,谁怕谁。”
……
在切身利益面前,大家都互不相让。
周老大一拍桌子,怒吼道:“吵什么,打架也别在我家打,我们这一批瑕疵布,不准挑颜色,而且每一块布的瑕疵都不一定在什么地方,排在前面和后面没有任何区别,把我们大队里的贫困户先发了,你们其他人待会儿再说。”
全国每个地方都有贫困户,红旗大队自然也不例外,足有七户人家。
在红旗大队每年都要欠大家粮食的情况下,他们倒欠红旗大队许多粮食。
贫困户们听到周老大安排,个个都激动不已,忙挤到前面领着他们的瑕疵布。
他们压根没钱,拿到的布料也非常少。
也正是因为有贫困户排在前面领布料,大家才逐渐把队伍排好。
根据当初的登记,周老大一一发放瑕疵布。
望着前方发放瑕疵布的周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