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珊心里大骇,这是白济的声音,盛怒中夹杂着不满。
借着月光,她看到了白济带着身后的两人冲了进来,一名脸上有道疤的人一脚把企图侵犯自己那人踹翻在地。
而另一个年轻一点的小伙子骂骂咧咧:“这可是咱们的财神爷,你他妈别精虫上脑。”
白济注意到蒙着江芷珊眼镜的那块布被扯开,心里有了别的想法。
“你们先把他带出去,我有话跟她说。”
这事儿是白济主导的,其他人都跟着分一杯羹,自然听白济的话。
他们几个是在赌桌上认识的,都欠了不少钱,只有刀疤男是混社团的,真正做过一些非法勾当。
而另外两个人,偶然间听到了白济跟刀疤男密谋此事,索性加入。
白济第一次干这个事,经验不丰富,全靠有内应,才能如此顺利。
他怎么也没想到,陆勤的姑妈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话里话外都透露了安保系统有五分钟的断电时间。
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本就一直在悄悄计划的事情,忽然就变得顺利起来。
他们途中换了两次车才跑到这个远离港城的山区,这也是白济规划了许久选定的地方。
至于明天去取钱,自然是白济和刀疤男亲自去,他笃定了陆勤一定会给钱,因为陆家人最好面子,新婚妻子在陆家的慈善晚宴被绑走,只会被人唾弃他们陆家没有能力。
陆家有的是钱,这个事实他比谁都清楚。
敲诈勒索陆勤是来钱最快的办法,当然只拿一点钱没意思,既然都绑架了,索性狮子大张口要了十个亿。
门关上后,白济一步一步靠近瘫坐在地的江芷珊,他伸手碰了碰江芷珊的脸。
一脸惋惜道:“瞧瞧这细皮嫩肉的,当初你老老实实地兑现承诺,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步。”
江芷珊骨子里有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这是她从小对抗病魔日渐沉淀下来的性格,没有人知道她为了达到目标,能努力到什么程度。
“白济,无非是要钱而已,不至于冒着这么大风险。”江芷珊声音细软,却听不出来有任何害怕。
白济冷笑:“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眼睛长在头顶,能知道我们平头老百姓为了一点钱能闹到父子不相认?”
江芷珊垂眸思考了一会,“你还有妹妹,总不能让她在学校也抬不起来头吧。”
“老子都自顾不暇了,还管她个鬼,她又不是跟我一个我妈生的。”
提到这个,白济的眸光带着一抹狠劲,“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等收到钱,老子要第一个享受你,好好等着吧,我会疼你的。”
江芷珊偏过头,躲开了白济那双黏腻恶心的手。
她知道靠自己想离开这几乎不可能,只能寄希望于朱慧心发现她不见了,赶紧报警。
她相信港城警方的能力。
八月底的夜很短,不到六点,天已蒙蒙亮。
江芷珊为保存了精力,坐着靠着墙睡了过去,鸡鸣时分才清醒过来。
自从白济离开后,屋外就没有了动静。
整整一夜过去了,她嘴唇干裂,一脸狼狈,仍旧没有人找到这里。
她甚至不知道白济究竟跟谁联系的,钱倒是不担心,最担心的是白济忽然发疯。
江芷珊的手被绑了个死结,她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开。
隔了不知道多久,天彻底亮了起来,一缕阳光洒进屋内,她看清了这个小屋,空空如也,甚至连一张椅子都没有,杜绝了她任何逃跑的可能性。
不久,外面响起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而后她听到白济说:“等我拿到钱,你们立刻把她转移。”
“凭什么是你去拿钱?万一你拿了不回来了怎么办?”
“就是,再说谁知道你会不会反咬一口,自己拿到钱就把我们卖了?”
“要去一起去。”
绑匪起了内讧,是江芷珊逃跑最好的机会,可惜她没有趁手的工具,小屋只有一个窗户,除非她能一跃跳出窗外,才有机会跑出去。
白济在尽力安抚其他几个绑匪,可那些人不买账,甚至一度要打起来的样子。
江芷珊豁出去了,卯足了劲儿准备冲到窗前,靠惯性翻出去。
结果听到了一声枪响,随后便是一通极其嘈杂的声音。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翻窗,而是默默守在门后,生怕乱枪误伤自己。
门从外面打开,她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人一把揪着头发。
“你做什么!别碰我!”江芷珊努力想挣脱男人的桎梏,却没有得到任何怜悯。
她抬眸看清了拖拽着自己的人,正是那个刀疤男,人狠话不多。
江芷珊不知道是谁开的枪,但她发现昨天那个企图侵犯自己的人躺在了血泊中,头皮一阵发麻。
她被粗鲁地扔到了后座,刀疤男迅速上了驾驶位,点燃了发动机。
白济在车子启动那一刻跳了上来,“他妈的,全是条子!没想到陆家人真敢报警,不怕我们撕票么?”
刀疤男斜着看了一眼白济,扔了一把刀给他:“现在就撕,给他们留具尸体,我们拿不到钱,他们也别想要人。”
白济虽然混不吝,可真没杀过人,拿着刀的手都在抖。
要他杀江芷珊自然是不敢的。
江芷珊咬着牙坐直了身体,看着窗外不断移动的树木,她做了个决定:她要趁乱跳车,为自己搏一个机会。
既然他们说警察在周围,势必有机会得救。
江芷珊不动声色地挪到了车门旁,趁白济跟刀疤男陷入争吵之时,拉开车门一跃而下。
车速很快,山间小道外就是悬崖。
江芷珊此举是冒着生命危险进行的。
后面坐在警车追赶过来的陆勤,见到那个娇小的身影从车内跳出来之后,心里一紧,“速度再快点!”
好在江芷珊摔下去的不远处有一片草地,做了缓冲不至于摔得骨头碎裂。
江芷珊在地上滚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