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珊离开后的第三天,陆勤去医院拆掉了石膏,带着一身伤病直接去了陆氏集团。
身为陆勤的助理,袁家浩立刻察觉到了陆勤的不对劲。
“alex,这些天的工作我都整理好了,你可以在家办公的。”
陆勤面无表情,语气冷淡道:“一个小时后,召开董事会,我有重大决定宣布。”
袁家浩快速看了一眼工作安排,“临时开董事会,可能召集不齐这么多人。”
“无所谓,能来多少算多少,来不了的也不重要。”
袁家浩应下之后,立刻出去着手准备董事会的事情。
秘书处的人悄悄找到了他,“陆总好像不太对劲,你发现了吗?”
袁家浩看了一眼总裁办公室,“你小点声,老板的心思岂是我们能猜的?”
“早上老板的爸妈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说有事找他,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袁家浩当然知道奇怪,自从前天开始,他就发现了。
不管给老板发什么消息,他都是已读不回。
直到昨天,袁家浩告诉陆勤公司收到了一个包裹,需要帮他拿过去不。
陆勤紧张到立刻给他拨了电话。
袁家浩到现在都忘不了,陆勤拿到那个包裹时候的眼神。
从期待、震惊到失望,绝望,人怎么能在一时间变换那么多情绪。
他无法想象这些天陆勤经历过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肯定跟江芷珊有关系。
于是他也尝试了给江芷珊打电话,结果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之前陆勤被江芷珊拉黑时,他都没被拉黑。
这种结果,只能说明两个人感情出了问题。
袁家浩叹了口气,“这事儿别瞎打听,这几天工作别出差错,认真一点。”
陆勤坐在椅子上,盯着手里合二为一的黑天鹅吊坠。
江芷珊把她的那一半还了回来,除此之外,他送的珠宝,他母亲送的传家宝翡翠项链,全都被她退回来了。
包裹的最下面压着一封离婚协议书。
陆勤差点就把收到的东西全扔了。
但扔了,就意味着他跟江芷珊的记忆全部delete。
他也想不通,明明跟江芷珊才刚在一起几个月而已,怎么可能有那么深厚的感情。
他默默收起了离婚协议书,装好了翡翠项链,唯独自己戴上了那串黑天鹅项链。
他一个男人戴这种珠宝,确实突兀。
但一旦戴上,他就感觉到江芷珊似乎从未离开,一直陪着他。
这几天他没怎么休息,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累到极点。
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他依旧如往常每一个上班日一样,刮胡子、换上正装,打领带,整理袖扣,喷上香水,样样不落。
仿佛只有这样做了,才能让他变回那个无所不能的精英,才能隐藏他内心的疲惫和不安。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西装没有一丝褶皱,整个人是精致的,至少从外表看,他依旧是以前那个从容不迫、穿着考究的绅士陆勤。
成年人总是善于伪装自己的情绪。
即便内心隐忍到了极致,陆勤在董事会上仍旧心平气和答复着各个老顽固的问题。
“为什么突然就不跟江家合作了?这项目政府都背书了,会不会有什么风险?”
“江家退出是不是还要还他们的保证金?那公司的现金流有没有问题?”
“陆勤,没想到你这么冒进!做决定全凭喜好?是不是江家那丫头跟你闹矛盾了,所以你才要撤走江家的合作?”
“没有江家的助力,你去哪儿找一个现金流这么充裕的合作伙伴?”
一个又一个问题接连被抛出。
陆勤打起十二分精神,逐一回答。
一改往日的态度,没有任何针对性。
最终陆勤提出了一个最好的建议,“我跟京城的林家谈了合作,这作为林家进军港城的第一步棋,他们很有信心,也会提供相应的现金支持。”
“是京城那个不可说的林家?”
董事会有人提出了质疑,“人家林家会看得上这种项目?”
陆勤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有自己的诚意。”
一个年近五十岁,珠光宝气的女人刻薄道:“总不是陆公子决定踹了江家小姐,跟林家联姻吧?合作一个大项目,就结婚一次,真有意思啊。”
陆勤内心翻涌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他一手掀翻了桌上的茶杯,滚烫的开水洒在手背,他也熟视无睹,只冷漠盯着那个女人,“你再说一次?”
那女人头一次见陆勤这个样子,以前再怎么不满,表面上都是过得去的体面。
“我警告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江芷珊,否则分分钟踢你出董事局。之前看在爷爷面子上,给了各位这么长的适应期,也足够了。”
董事会因为陆勤的发怒不欢而散。
当然投票还是通过了法定票数。
陆勤单方面通知了江立哲此事,被江立哲扬言要起诉。
“江总,我们的合作本来就还没敲定,不算我违约。”
“陆勤啊陆勤,你还是太年轻,这么沉不住气,早晚有你受得。”
“我身体好,扛得住,只是不知道江总一把年纪了,能受得了妻子分走大部分身家么?”
江立哲的语气骤冷,“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教唆芷珊让她妈跟我离婚。我告诉你陆勤,我们不可能离婚,但是我一定会让芷珊跟你离婚。”
“行啊,把她叫出来,跟我谈谈,看看她有本事分走我半副身家没有。”
“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别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作威作福,你给我等着……”
陆勤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没等江立哲把话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也不知道江芷珊在哪。
能找的人都找完了,还是没有她的下落。
陆勤松开了两粒衬衣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