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锦夕被叶湛寒冰冷的声音吓得手缩了回去，也看向欧阳霆。
欧阳霆淡定从容的气势一点不亚于叶湛寒，端起红酒轻轻晃着，道：“如果我说，是因为人呢？”
艾锦夕又望向叶湛寒。
“能让欧阳教官逗留的人，想必不简单吧？”
艾锦夕又望向欧阳霆。
“的确，她是我的爱人。不知道叶小公子，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艾锦夕又望向叶湛寒。
叶湛寒薄唇微抿了一下，严肃又危险，“欧阳教官想要一个什么答案？”
艾锦夕又望向欧阳霆。
“你想给我什么答案？”
艾锦夕又望向叶湛寒。
望来望去，两人都在打哑谜，艾锦夕实在是忍不住鼻尖萦绕的菜香了，就打断两人道：
“你们能不能好好说话？猜来猜去有意思吗？菜都快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你们不吃我还想吃呢！”
“你先吃。”
两人竟是异口同声。
叶湛寒眼里闪过一抹杀伐之气。
欧阳霆也不示弱，神色冰冷又狠戾。
艾锦夕看了眼两人，小心翼翼问：“……那我吃了？”
“嗯。”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艾锦夕都快被两人那凶神恶煞的目光吓哭了。
妈妈呀，她不想待在这里了，太可怕了呜呜呜！
她拖着椅子往前坐了坐，埋头吃，不再看两人，也不理两人，决定当个安静的炮灰。
叶湛寒忽然冷笑道：“欧阳教官似乎很喜欢关心学生。”
欧阳霆轻抿了口红酒，放下酒杯，不答反道：“我有一个故事，不知叶小公子可有兴趣听一听？”
叶湛寒抬了抬下巴，态度冷漠，示意他讲。
“在我五岁的时候，我邻居抱回来一个女婴，她长得很可爱，看见谁都笑，唯独看见我就哇哇大哭，我怎么哄都哄不住，邻居就不让我再见她，那时我很顽皮，邻居不让我见她，我就半夜翻墙把她偷走了，你猜怎么着？”
叶湛寒薄唇紧抿，眸底一片暗潮汹涌。
“我把她抱回了家，我们喝一瓶奶，睡一张床，早上一起醒来，晚上一起睡觉，渐渐地，她对我越来越依赖。我十二岁那年，她七岁，我要去部队，她拽着我的衣角哭的嗓子都哑了，那时候是我第一次舍不得离开一个人。哪怕我父亲离我而去，也没有那样浓烈的感情，你懂这种如同相依为命的感情吗？”
叶湛寒眼底愈发暗沉。
“在部队，我为了能每年回去看她，我必须要拿下三个绩点，才能换两日假期，那两日是我每年最开心的日子。”
“终于，在我20岁那年继承了父业，我以为我自由了，但国家需要我，我常年在外做任务，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但只要想到她还在家里等我，我就充满了力量，从不觉得疲惫。”
“可是所有的事情哪有我想的那么美好，我以为等我做完任务，就可以回去向她求婚，毕竟她也快十八岁了。”
“但她十八岁生日那日，我在前线，却听到了一个噩耗，她要嫁人了。那一天，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在枪林弹雨里我倒下了，再醒来，我听说她失踪了。”
“多可笑，她到失踪都不知道我爱着她……”
“咳咳咳咳咳……我去趟洗手间！”艾锦夕忽然被呛到了，捂住嘴巴转身朝洗手间跑了去。
欧阳霆抬眸看向她，眼里那丝沉痛没来得及藏起来，被叶湛寒捕捉到了。
他手指攥进了手心，隐隐有两颗血珠冒出来。
他问：“她，就是艾锦夕？”
欧阳霆道：“是。”
气氛一瞬间格外吓人，四周空气都仿佛被冻结，连服务员都朝这边投来了好奇又惊惧的目光。
叶湛寒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不紧不慢地道：“艾锦夕似乎从小到大都未离开过龙城吧。”
“……或许吧。”欧阳霆目光突然有些恍惚和茫然。
他很想很想那个天使一般的女孩，见到他总是笑眯眯的，会给他带来很多乐趣。
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卸去面具露出笑容。
可是，艾锦夕遇难了……
这是他判断出来的。
连那串手链都被他找到了，却没有找到艾锦夕。
他想，艾锦夕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直到他遇到了和艾锦夕不仅同名同姓还拥有着相似性格的她。
她真的很像很像艾锦夕，很多时候他都以为她是艾锦夕易容来这躲起来的。
直到他拿着她的头发化验，才知道，她不是她。
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却从不会忘记。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现在只想找到艾锦夕，告诉她，他从小就喜欢她，从遇到她那一刻起，他这二十年，都是为她而活。她就是他的命，没了她，他也不会有信念活下去。
叶湛寒看着欧阳霆的表情，眼底讳莫如深。
他看得出，欧阳霆很爱很爱他嘴里说的那个女孩，但那个女孩绝对不可能是艾锦夕。
那么，他又是为什么对艾锦夕这般特殊？
如果说是移情别恋了，他绝对不可能相信，因为他懂爱一个人的滋味，爱上一个人，就不会轻易再爱上第二个人。
“我很同情欧阳教官你的遭遇，但这个艾锦夕，是我的女人，既然欧阳教官知道爱一个人的感受，也应该体谅我。”叶湛寒道。
欧阳霆直视着叶湛寒，目光坚毅，道：“这个艾锦夕，我也想要。”
叶湛寒笑了，却不带丝毫温度，锐利又讽刺，“原来欧阳教官还是个喜欢滥情的人。”
“我和艾锦夕的感情，你不会懂。”
这是欧阳霆对叶湛寒说的第二次，他不懂他们之间的感情。
叶湛寒明明知道欧阳霆说的不是他的艾锦夕，但心里却莫名有份危机感，也很怒火中烧。
“艾锦夕爱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