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奕月又举起石头威胁黑猫:“再叫唤我把你也砸了,你这个背信弃义的臭猫,枉我这么多年如此照顾你,可是你又对我做了些什么?”
黑猫理亏,又忌惮云奕月手里的石头,它只能原地弓着身子嘶吼:“快把我主人唤醒。”
云奕月倒是学聪明了:“坚决拒绝,你没看见他刚才往腰里摸刀,如果真的有刀我肯定被砍死了,我要把这贼人带回景义城交差。”
一人一猫对峙着,谁也不肯相让。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清和的声音传来。
云奕月和黑猫齐齐转头看过去,却见江昀扬醒了,正在好奇的盯着他们。
黑猫扑向江昀扬,拱在他怀里蹭了蹭,温柔的喵喵叫。
江昀扬有些为难:“杜姑娘,烦请你管管你的猫,我有点不习惯。”
云奕月手里的石头“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什么情况,他为何又不认识阿福了,刚才不是还在唤它‘金福’吗?
黑猫也诧异的看向江昀扬,眼睛里满是不解:主人为何又不认识他了。
云奕月好像找到问题所在了,她蹲坐在江昀扬的面前,伸手捧着那张脸仔细端详,发现江昀扬的眼睛没有再闪烁紫青光芒,而是寻常的黑白分明。
江昀扬想起昏迷前的奇妙感觉,他很不自在:“杜姑娘,你在看什么?”
云奕月问道:“我是谁,你又是谁,快回答!”
江昀扬老老实实的回道:“你是杜姑娘,我是江昀扬,请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黑猫不甘心的喵喵叫,满腔悲愤:“我的主人去了哪里?”
云奕月哈哈大笑起来:“苍天有眼啊,那贼人企图占据别人的身体,还不是又消失了。”她暗下决心,等把江昀扬带回景义城之后,必定想方设法将那道恶魂磋磨得灰飞烟灭!
江昀扬一怔,垂下眼眸盖住了自己眼中的神色。
黑猫呜呜咽咽十分悲伤,它来到云奕月面前趴下:“小丫头,求求你让我见见主人,我可是等了他几百年啊。”
云奕月冷哼一声:“歹人出坏猫,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死了这条心吧!”
江昀扬似乎满腹心事,他缓缓躺回到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黑猫扒在云奕月的腿上:“我出去报信儿找人来救你,你再让我见他一面,好不好?”
云奕月忖度着眼前形势,以她的能力想要带着伤势如此之重的江昀扬从这里出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她摩挲着下巴:“行,看你表现!”
黑猫重新抖擞精神,它在石洞中来回转悠,寻找着出去的方法。一连转了数圈之后,黑猫纵身一跃,又连着跳了几下,居然不见了。
云奕月用手指戳了戳躺在地上的江昀扬:“你是不是困了,可千万不能睡。”
江昀扬动弹了一下,闷闷的回道:“我没睡,只是在想事情。”
云奕月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噜乱叫,她这才感觉到饥肠辘辘:“喂,你饿不饿?”
江昀扬当然饿了,从昨晚到现在不知什么时辰,他除了那两把药丸什么食物也没吃到。
云奕月摸了摸怀里:糟了,肉脯都喂给黑猫了,现在一点也不剩。
她转了转脑筋,从挎包里摸出几颗药丸:“我这里还有些补药,咱们分着吃了吧,好歹也能补补体力。”
江昀扬噌的一下坐起来:“不行,不能吃!”
鬼知道这些补药里面还会不会有那些东西,若是再吃到可就要了老命了!
云奕月正拿着药丸准备往嘴里送,却被江昀扬一把抢走:“谁都不许吃。”
云奕月咽了下口水:“可是我很饿。”
江昀扬想了想:“找点别的事情做,转移一下注意力。”
云奕月只得想方设法转移注意力:“要不你跟我讲讲你在乌洲城的生活?”
江昀扬沉默片刻:“读书,练武,吃饭,睡觉,听经。”
云奕月追问道:“然后呢?”
江昀扬苦笑一声:“日日如此!”
云奕月心想这人真是好生无趣,她开始讲述自己的生活,刻意去掉姓氏和地点,捡那些有趣的事情讲得绘声绘色,一时间倒真是忘了饥饿这回事。
江昀扬认真的听着,神情专注颇为向往,听到好笑的部分还会陪着一起笑。
山洞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想必是外面天黑了。
江昀扬打了个呵欠,下一秒手背就被云奕月狠狠掐出印:“不许睡,你得一直醒着!”
若是江昀扬睡熟了,那个恶魂再出来可怎么办?
云奕月也打了个呵欠,她意识到之后啪的扇了下大腿:“我也不能睡!”
万一自己睡着了,江昀扬被恶魂上了身,那不还是死路一条?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努力维持着清醒状态。
云奕月有点熬不住了,精力体力都严重透支:“要不还是吃颗补药提提神?”
江昀扬摇头拒绝:“咱们讲好条件,不吃补药,不睡觉,共同遵守!”
最后一缕光线也消失了,整个石洞陷入完全漆黑状态,伸手不见五指更不见眼睛。
云奕月最终还是睡着了,还睡得很香很沉,甚至山洞里透进来微微亮光时还没醒。
江昀扬倒是一早就醒了,他看了看身旁熟睡的云奕月,不由得多打量几眼,随即轻轻扯过云奕月的挎包翻检一通。
一个布老虎,憨态可掬身上还打了许多补丁,看出来有些年头了。
一个巴掌高的小木偶,雕刻得十分精致,眉眼同云奕月颇为相似,像是照着她做的。
一卷标着红圈的羊皮地图,一幅画着潦草男子的卷轴,还有一些针线棉包之类的日常用品,最后是一把落在包底的药丸,大大小小紫黑青红都有。
江昀扬将药丸悉数装进自己的荷包里,随手拿起那个木偶仔细端详,他本以为这不过是云奕月随身携带的小玩意儿而已,不料却在木偶的背部发现一个‘云’字。
江昀扬蓦然捏紧了木偶:云家傀儡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