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昀扬略带讥讽:“大祭司究竟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关心老祖宗?”
大祭司并未听出江昀扬语气里面的不满,他神色认真:“少主有幸与老祖宗一体双魂,为了江家的未来,少主甘愿奉献出自己的灵魂滋补老祖宗,实在是世间大义。少主请放心,这一体双魂的境况并不会维持太久,老祖宗接下来会一步步将少主完美融合。”
江昀扬差点控制不住破口大骂:你这老贼,哪只眼睛看见我愿意被他融合?
大祭司告退之后,空荡荡的屋内只剩下江昀扬一个人。
江昀扬撸起袖子,看着左腕处的青纹又长了一寸,甚至还长出了两片叶子。这东西就如同长在他血肉里面的一棵树,枝繁叶茂之时就是他的死期。
江昀扬感觉到深深的悲凉:自己的身体成为那人的容器,如今连自己的灵魂也要失去吗?
“不,我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江昀扬攥紧拳头狠狠捶了下桌案,上面的茶盏跳起来跌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漫长的夜晚,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煎熬。
江昀扬枯坐在雕花木椅上满心悲凉,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放我进去,你们这些榆木脑袋,快点放本小姐进去。”
江岚怒气冲冲拎着她的软鞭,正在指着门口的护卫:“我来看我大哥,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
护卫十分尽责:“主人吩咐过不许外人进入。”
“哎呀!”江岚顿时炸毛了,她一蹦三尺高:“外人?从我大哥那儿论起,我是他的嫡亲妹妹。就算是从老祖宗那边论起,我也是他的至亲后代。我倒是想问问你,我何时成了外人?”
护卫笨嘴笨舌,不敢争辩。
江昀扬骤然看见一丝希望,虽然他现在不能外出,可是自己的这个妹妹却是自由的。他在屋内高声喊道:“阿岚自然不是外人,快些让她进来。”
护卫对这位骄蛮的大小姐不敢多加阻拦,料想她也闹不出什么事情,于是就把人放了进去。
江岚冲向江昀扬,扳着他的肩膀左右看了看:“大哥,那群老家伙没欺负你吧?”
江昀扬温柔的拍了拍江岚的脑袋,心中生出些温暖:“我没事,他们不敢怠慢我。”
江岚的眼珠转了转:“那他们为何要将你囚禁在此,不许外人见面?”
江昀扬讥讽一笑:“当然是为了好好保护咱们那位老祖宗,不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又是老祖宗?”江岚狠狠的跺了跺脚:“从小到大,大哥因为老祖宗的事情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们为何全都没有看在眼里?”
江昀扬长叹一声:“阿岚,你以后还是要收敛些性子,若是我不在了,就不能再护着你。”
江岚一惊:“你要去哪里?”
江昀扬坦诚的将自己的袖子捋开,让江岚看到那已经长了两片叶子的青纹,他满怀惆怅:“大祭司说我与老祖宗一体双魂,待到老祖宗生机勃勃,我自然是要消散的。”
江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扑到江昀扬的怀里哇哇大哭:“不要,我不要你死,你可是我的亲大哥,他都不知道是哪一辈的老祖宗了,我跟他一点都不熟!”
江昀扬轻轻拍着妹妹的后背,内心五味杂陈。
江岚痛哭过一阵之后,她擦了擦眼泪鼻涕:“不行,我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大哥你放心,我肯定会找人来救你。”
她又想了想:“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谁人将老祖宗唤出来,就必定有法子再让他沉睡。大哥你等着,我去找云奕月来,她肯定有招。”
江昀扬心中一喜:这憨头憨脑的妹妹总算抓到了事情的重点。
江岚做事素来风风火火,她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江昀扬扯住:“不急,不如你先给她写封信通通气,问问她是否方便?”
江岚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写信,飞速递往景义城!”
……
云奕月拆开江岚的来信略看了看,随即一脸便秘的神色。
褚钰从她手里抽过信也看了一遍,诧异道:“江岚想来景义城找你玩?”
他已经从杜仲杜玲兄妹俩的描述中得知,江岚正是乌洲城江家的娇蛮大小姐,也是江昀扬的亲妹子,兄妹俩感情很好。
他还听说,这个江岚一直在撮合自家哥哥和云奕月,似乎很属意他们成为一对儿。
褚钰的心里又气又闷:“不许她来!”
云奕月暂时并不想跟江岚再混在一起,她也赞同褚钰的做法:“好,阿钰哥哥你亲自写信回绝她,就说不方便。”
褚钰赶紧回到自己房内,吩咐婢女重新掌灯研墨,他要尽快写拒绝信。可是他却没有猜到,江岚其实已经在前往景义城的路上了。
云奕月美美的睡了一觉,待到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的小院之中堆放着数十抬礼物,她万分惊讶:“如意姐姐,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望月苑的大丫鬟如意正领着小丫头们清点礼物,她神情得意:“这是云笑小姐的管家特意送来的,为的是感谢小姐您对他家小姐的救命之恩。”
云奕月接过礼单看了看,只见珠宝首饰布匹药材都有,倒是挺丰富。她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居然还能收到云笑的谢礼,难得啊难得!”
比起收到礼物,云奕月更在乎自己终于能够被云笑瞧得上眼了,两人貌似也成了朋友。
云奕月和褚钰一起前往云家药堂探望云笑,顺便带些补品过去。
岂料他们刚刚进到药堂,就碰见那掌管药房的圆头圆脑的谢大夫正在拍腿大骂:“哪个天杀的嘞,把我四品药房的药柜都搬空了大半,阎王索命都不敢这么用药哟。”
云奕月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却也装得若无其事:“谢大夫,药房又丢东西了?”
谢大夫愤愤不平:“岂止是丢,整个药房简直都快被搬空了,那贼竟然如此可恶!”
云奕月也附和着骂了两句:“可恶至极,这该死的小贼!”
褚钰心中了然,他乘人不备的时候偷偷塞给谢大夫一沓银票:“莫要再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