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钰眼前一黑心痛难禁,居然吐了口血,喷溅在朱红色的画舫梁柱上,引来数条细长的水蛇缠绕而上,他身形一晃差点晕倒。
杜仲赶紧扶住褚钰,他看向云笑:“阿笑小姐,这事儿可是真的?”
云笑同样心有余悸的点点头,面露不忍:“多派些人下水去寻,一定要小心那条巨蟒,它怕是不好惹。”
褚钰回过神儿来,吩咐手下拿好武器准备下水寻人,另外又派了人前去告知褚尤,请他速速派人来支援。
扑通扑通,一连数十人潜入湖中,朝着湖底摸去。
却说那条巨蟒裹挟着江风权和云奕月两人,朝着清泽湖的另一边快速游去,身后翻腾起一道长长的洁白的水花。
岸边有条曲折的木质廊桥,尽头是用数根坚实木桩撑起的一座观赏亭屋,外面站立着五六名身穿黑色劲装的护卫,屋内则闲散的坐着一位年轻女子,身着一袭青色衣衫,长得花容月貌却冷若冰霜。
旁边还有一位身穿靛蓝色衣衫的女子,正在手持横笛细细吹奏。
巨蟒在笛声的引导下来到了亭屋旁,将两人扔在了细软的沙滩上,俱是昏迷不醒。
青衣女子斜睨了一眼沙滩上的江风权和云奕月,嗤笑一声:“云家人竟然这般孱弱,真是贱如蝼蚁。”
吹笛女子从亭屋中出来,她不耐烦走那长长的廊桥,纵身从栏杆翻下去走捷径来到昏迷的两人身旁。先是伸出手指探了探两人的鼻息,发现他们都还活着。她从身上摸出一个彩色木匣,打开来里面是数只毒虫,准备将这些毒虫放入到两人的身上。
巨蟒突然愤怒的冲过来,一下子将那吹笛女子拱了个跟头,它将自己的身子盘成一个圈将江风权护在其中。
吹笛女子愣了愣,她一个利索的翻身越过巨蟒的身体,再次蹲伏在了江风权的身旁,将他左臂的衣袖捋得高高的仔细察看。
从腕间延伸出来的青色纹路如今又缩回去了一寸,就连新增的两片叶子颜色也淡了不少。
吹笛女子将江风权的左手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忍不住激动的轻微战栗。
青衣女子此时也从亭屋中走了出来,她高声喊道:“朱蝎,事情可办妥了?”
原来那吹笛女子名叫朱蝎,她抬头看向青衣女子:“这个男人归我了。”
青衣女子虽然有些诧异,可她还是满口答应下来:“我要的只是云家人,其他不相干的我不在乎。”
朱蝎将江风权扶起来,准备带他离开,不料却听到了一道冷冷的声音:“把她也带走!”
朱蝎看向自己搀扶起来的男子,见他眉目清冷仿佛带着一股不容违背的威严,她立即顺眉低眼:“是,主人!”
江昀扬身形一顿,没错,此刻醒来的人是江家大少爷江昀扬,他努力维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你又是何人?”
朱蝎拱手道:“属下朱蝎,跟随金忠大人多年。”
江昀扬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不再多言,说多错多,他很怕自己露出马脚。
朱蝎将云奕月扛在肩膀上准备带走,却被青衣女子阻拦:“朱蝎,我说过那个男人归你,这个云家人我得留下。”
朱蝎冷冷的看了一眼青衣女子:“主人发话要带她走,我不能拒绝。”
青衣女子嗤笑一声:“主人?没想到一向特立独行的朱蝎大人居然还有乱认主人的癖好,要是我不肯答应呢?”
朱蝎看也不看围过来的黑衣护卫:“就凭你,困不住我的。”
青衣女子一摆手,四名护卫拔刀冲着朱蝎等人砍了过来,却在堪堪两米的距离软绵绵的倒成一片。
朱蝎面容上没有一丝波动,她扛着云奕月,顺带扯着江昀扬的手臂,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主人,咱们走!”
三人就这样大剌剌的离开了沙滩,青衣女子愤怒的攥紧拳头捶向木栏杆:“外面的狗就是喂不熟,无论对他们多好都不领情。”
朱蝎一口气扛着云奕月走了许久,直到来到附近的树林中才停下,她皱了皱眉头:“你们这群苍蝇还要在后面跟上多久?”
江昀扬暗暗吃惊:竟然有人在暗中跟踪他们,又会是谁?
两道黑色人影闪现出来,冲着江昀扬拱手道:“主人!”
江昀扬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金衣使者,是‘自己人’!
朱蝎看见那两道黑影冲着江昀扬行礼,她突然开口询问:“你们的头头是谁?金诚还是金满?”
黑影们互相看了一眼,却对朱蝎的身份仍然怀疑,因此并未回答。
江昀扬抬手介绍道:“这位是朱蝎姑娘,自己人。”
黑影们这才回禀:“属下跟随金诚大人,奉命在清泽湖四周巡查异常情况。”
朱蝎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哦,原来是小诚子的人。”
黑影们不禁暗暗吃惊,这位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姑娘,居然称呼金诚为‘小诚子’,看来她的地位还在金诚之上。
朱蝎将云奕月抛给其中一个黑影:“喏,好生背着她。”
城北老宅子,九涞园,这是江风权在景义城的落脚之地。
云奕月和江风权从湖中惊险脱身,衣衫尽湿,尤其是云奕月本就受伤的双手如今泡了水,点点殷红渗透布条更显可怜。婢女们带她去包扎更衣,好半天才收拾好。
朱蝎自顾自的在这九涞园中闲逛,大概是要熟悉一番宅院布局。
江昀扬屏退了随身服侍的婢女,独身一人坐在温热的浴桶中,他抬起左手看了看,惊喜的发现腕间的青纹退缩减淡:这意味着江风权在自己体内的力量被削减,这具身体仍然是自己的。
江昀扬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过何事,但是他能敏锐的感觉出来,青纹减淡一定跟云奕月有关系,他嘴角微微扬起:这小丫头真是自己的福星,若是能够把她留在身边,说不定就可以长长久久的压制那道异魂。
江昀扬拿起木瓢舀了热水,仔仔细细的浇在左腕的青纹上,水汽氤氲中,那道青纹逐渐模糊淡化,若是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他用右手大拇指使劲搓着青纹,恨不得连皮带肉都搓了个干干净净,将这东西从自己的血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