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傻乎乎的拍着手叫道:“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听曲了。”他居然还知道换个舒服的姿势斜靠在枣树上。
云奕月挑选了一首舒缓的乐曲,她轻轻拨动琴弦,曲声犹如雨打荷叶,滴滴答答让人听了身心极其放松。
狗剩背靠着枣树眯起眼睛,似乎有了些困意。
云奕月边弹曲边柔声问道:“狗剩,时间一点一点回到了一年前,当时你在哪里又看到了何事,慢慢的讲给我听。”
狗剩轻轻的哼唧,眼珠在眼皮下缓缓转动,他梦呓着:“一年前啊……”
云奕月也闭着眼睛,似乎在感悟着狗剩的回忆,但是她手下却没停,依旧不紧不慢的拨弄着琴弦。
狗剩喃喃说道:“龙王庙,有坏人……”
云奕月的脑海中突然闪现过几个片段,破败的龙王庙,阴暗的光线,一串儿被拴起来的小孩子面露惊恐之色,几名蒙着面的男子手持利刃。
狗剩突然开始哆嗦,语气也变得十分害怕:“坏人发现我了,嗖嗖,嗖嗖。”
云奕月亦感应到几道细微的光亮飞速闪过,然后归于一片漆黑,她轻声安慰道:“狗剩莫怕,你藏得好好的并没有被人发现,坏人已经走了,他们不会再来了。”
狗剩渐渐的归于平静,嘴角仍然不停的流涎水,却打起了呼噜。
云奕月停下弹奏,她抱着琵琶若有所思。
杜玲和黎舟回来了,他们失望的摇摇头:“周围的邻居们为了养家糊口整日忙碌,对狗剩并没有过多的关注,更何况是一年前的事情,所以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云奕月将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疑惑的问道:“有没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发出细微的光亮,同时还有嗖嗖的声音?”
杜玲和黎舟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银针!”
云奕月恍然大悟,她激动的一拍大腿:“龙王庙里有人贩子,狗剩看见了这一幕,被坏人追赶的时候不小心中了银针暗器。”
杜玲心里一动:“小姐,村民们也曾提及过一年前附近的村子里丢失了几个孩子,可报了官之后却迟迟没有反应,如今孩子也没找回来。”
云奕月最为痛恨人贩子,她看向杜玲:“丢孩子的事,你有空去问问。”
杜玲答应下来,所谓的‘问问’,就是去施压。
江岚看了看睡熟的狗剩:“他怎么办?”
云奕月抱着琵琶站起来,施施然说道:“专业的事情当然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把他带回云家药庐,请谢大夫瞧一瞧。”
老婆婆仓皇的擦着手:“云姑娘,我老婆子没有钱……”
“无妨!”云奕月拍了拍江岚的肩膀:“江家大小姐有钱,这事儿她包了。”
老婆婆感激涕零的看向江岚,扑通跪在地上:“大小姐的大恩大德老婆子没齿难忘,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报答您。”
江岚哎呀呀的跳着脚:“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拜我?这会折我寿的,你怎么不去拜云奕月?”
老婆婆神色认真的说道:“云家人是景义城的守护神,我们日常是要供奉的,不用再单独跪谢。”
江岚嘁了一声:“云家人那么多,你们怎么可能供奉的过来?”
“嘘!”老婆婆竖起手指放在唇边示意江岚说话的声音低一些:“只有会用傀儡术的云家人才是守护神,统共没有多少。”
江岚啼笑皆非的看向云奕月:“你的境界提高了,现在都成神了。”
云奕月尴尬的笑了笑:“老婆婆,我们要将狗剩带走接受治疗,你可愿意?”
老婆婆双手合十冲着空中拜了拜:“愿意愿意,苍天保佑,我家孙儿有救了。”
一行人离开了小院落,将狗剩送入云家药庐中。
谢大夫睁着圆圆的眼睛:“阿月丫头,这又是什么病人?”
云奕月言简意赅:“他的脑袋可能中过银针,现在有些痴傻,烦请您帮忙看看。”
谢大夫仔仔细细的用手在狗剩脑袋上摸索,脸色越来越沉:“头皮下面确实有些不对劲儿,我得好好研究一番。”
云奕月冲着江岚打了个响指,江岚痛快的摸出一沓银票放在桌案上:“这是诊金,不够了再问我来取。”
谢大夫喜不自禁:“好说,好说。”
谢大夫这些年来在云奕月的‘无理要求’和褚钰的金钱支持下,尝试了不少奇特疗法颇见成效,很多疑难杂症对于他来说早就成了小意思。
狗剩的治病过程需要一段时日,云奕月和江岚先行离开了。
回去的马车上,云奕月随口问道:“最近都没有看见你大哥,他到哪里去了?”
江岚蓦然一惊,她心知肚明自家大哥正在千方百计的躲着云奕月,可这件事情不能捅破:“我大哥他得了疹子,这段时间不能见风也不能见生人。”
云奕月表示怀疑:“无缘无故怎么会得疹子?是不是因为上次他的身体被你家老祖宗占用了一会,所以引起了应激过敏反应?”
江岚可不懂什么‘应激’‘过敏’,她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何,反正就是得了疹子,满身的小红疙瘩又痒又疼。”
云奕月有些担心:“我那里有治疹子的上好药膏,待会儿我给他送过去。”
“不用!”江岚立即拒绝:“大哥他躲在屋子里不能吹风也不能见生人,万一传染给你怎么办?”
云奕月诧异道:“不是所有疹子都会传染的,我戴上面罩做好防护即可。”
江岚就是不肯松口:“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去见我大哥。”
云奕月却对江岚的态度更加起了疑心,她试探着问道:“你大哥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江岚急的直跺脚:“哎呀,现在你离我大哥越远,我大哥就越安全。”
云奕月无可奈何的摊开双手:“好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看见他。”确切的来说,她是不想看见时不时幽灵一般冒出来的江风权。
江岚一提起自家大哥江昀扬就变得愁眉苦脸,那张风格诡异的分割怪脸让她一连做了三天噩梦:“阿月,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