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长安东市最大的酒楼里。
看着面前的几百名商户齐刷刷的看着自己,二囡身边虽然有尉霖穿着一身明光铠替自己撑着场子,可面对这么多人。
二囡不免有些紧张,也有些患得患失。
大唐全民运动会已经步入最后的准备阶段,今年的运动会本该是两个衙门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落到衙门身上。
反而又落到了东宫,东宫太子不在,主事的人一个没有。
不知道朝堂上怎么商议的,最后这个事儿竟然落到了武家娘子身上。
关于此事,非议倒是有很多,毕竟一介女子组织操办这个事儿本来就很唐突。
因为从来没有如此的先例,可不知道为什么太上皇李渊知道了这个事情,在三月清明祭祖的时候亲自点了二囡。
如此,这个事才算是定了下来。
如果太上皇不指点朝堂政事,喜欢做点别的,哪怕理由很过分李二也会极力的去满足,所以被世人非议的这个事情从李二嘴里说出来后就变了味道。
二囡成了不输男子的才女。
说实话,二囡接到这个差事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但东宫的令旗一交到二囡的手里,二囡就知道这个事儿是变不了了。
不但变不了,还必须在不借用家族的力量下把这个事情做好。
二囡看着眼前几百名商铺掌柜,淡淡道:“今年报名人数虽然还没有定,但绝对会比去年多,所以我会卡参赛人数。
会按照年龄段去分组,因此我现在就需要一千双皮鞋,底子软和的那种,和盛掌柜,这个事情你有问题没有?”
和盛的掌柜抿了口茶笑了笑:“贵人,六月开始,满打满算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家是卖玉器的。
一千双皮鞋,质地精良的皮鞋,就算把我家里所有人都拉上夜以继日也做不出来,贵人,这个要求是在有些难了,五百双如何,保证妥帖。”
二囡见掌柜的跟自己讨价还价,轻笑道:“如果我就要一千双呢?”
和盛的掌柜歉意的笑了笑:“贵人这不可能,我……”
二囡笑了笑,霸气的挥手直接打断道:“一句话,如果能做到,仙游河对面那一排房子的租赁我可以去替你说情,本姑奶奶的话绝对好使。”
说着二囡露出一抹轻笑,那深邃的目光让这掌柜心里咯噔一下:“你现在再考虑一下?这活儿你接还是不接?”
和盛的掌柜赶紧站起身,朝着二囡认真的拱手道:“贵人,其实仙游河对面那一排房子的租赁倒是无所谓,我就是喜欢挑战一下自我。
诸位先忙,时间不等人,趁着东市还没闭市,我先去把招人的告示贴出来,最后的日子,我们连班倒,绝对完成。”
搞定了最难搞的,剩下的就好办了。
二囡说要求,剩下的人提条件,谈不拢就换人,反正规矩已经很早立在那儿了,不能依靠家族力量,但又没有说不能依靠书院的力量。
无论是国子学还是楼观学,二囡都说得上话。
长安的那些赚大钱的生意基本都是这些学子家的,了不起本次运动会太子少赚点,但也不能开太大的口子。
今年开了大口子,等到冬季运动会还怎么做?
本来就是一个丰富大家生活的乐趣,若是太痴迷于钱财,那就失去了本意。
这是师父的话,二囡记得很清楚,她觉得就该这样,愿意多花钱就多花点,不愿意看个乐趣就好了。
只要百姓之间的钱财流动起来,大家才都有的赚,这才是本意,二囡琢磨的很清楚。
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得很快,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
此时的长安已经快宵禁了,城墙上的城卫军也做好了换班的准备。
就在此时,远处的一袭烟尘映入了眼帘,队正罗西环用手搭了个眼帘,眯着眼细细地一看,他看到一抹鲜红,脸色瞬间变得狂喜,大吼道:
“是红翎信使,是红翎信使,快,清理城门闲人,净朱雀大街,快快……敲鼓,敲鼓,你狗日的不敲鼓,宫门的守卫怎么知道开宫门……额賊你这鸹貔货……”
红翎信使一溜烟的冲入长安,十个人扯着嗓子齐声嘶吼道:“大胜大胜,四月二十三日,北路军将领薛孤儿败吐谷浑于曼头山,杀敌五千,斩将领名王拓拔水生。
四月二十七日,南路军将领颜白率中路军败吐谷浑于赤海城,破城,歼敌万余,俘获吐谷浑大汗伏允心膂之臣慕容孝隽,缴获杂畜数万,金银无数,铸京观以此来彰显武力和炫耀国威。”
“四月二十八日,西海道行军大总管,代国公李靖和任城王李道宗,两军汇聚,败吐谷浑伏允于牛心堆,吐谷浑溃不成军,其大汗惶惶不可终日,如丧家之犬矣,大唐威武,大唐万岁……”
东市的二囡听着长安百姓的欢呼声,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看了一眼屋子里的诸多商家,合上手里的账本,笑道:
“运动会之事改日再议,趁着没有宵禁之前我要回仙游报喜,诸位,今日会议先就这样吧,虎叔、虎叔、大肥、大肥、老斑鸠、老斑鸠……人呢,你们人呢”
片刻之后,数十匹快马冲出了长安城。
夜幕降临,龙首原上的太极宫亮如白昼,一群群的内侍疯狂地往宫外冲去。
今日陛下开心,准备要大宴群臣,这些往外跑的就是去替李二跑腿的,因为这个喜事来得太突然了,时间也不是很凑巧。
此刻,群臣还没到,李二在长孙皇后的陪同下看着每一封的军报。
军报内容比信使喊出来的详细多了,时间、地点、战获、死亡、战损,杀敌多少,以及作战过程都写的清清楚楚。
长孙皇后则在看李承乾写的书信,她尽量不去看战报
因为如今朝中已经有了不好的言语,借着二囡举办运动会的事情为由头,来隐喻自己牝鸡思晨,说自己不做自己本分内的事,去做不该做的事。
朝中已经对自己帮助陛下管理朝堂的事情已经不满了。
长孙皇后不想看,可一份军报还是放到了长孙皇后的手中,见长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