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知忧心道：“他们会怎么做？”
早在分家的时候，顾云桑就猜到了对方的打算。
她也早做了准备。
她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口包子道：“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待在家里。以后我早上出摊的时候，我就把你送到孔童生那去。
等我摆摊完，就接你回来吃午饭。吃过饭我再送你过去，等我干完活，顺便接你回来。”
“可孔童生说了，我如果想要识字，就等晌午或者下晌的时候去找他。”
沈珩知不自觉地搅动着碗里的白粥道：“再说了，我想跟你一起去摆摊，一起去干活。”
他想帮她分担家里的活，不想要她那么辛苦。
顾云桑道：“我赚钱，送你去孔童生那读书。”
沈珩知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不！我不要去读书！”
他虽然年纪小，但他知道，读书有多花钱。
他们想要活下去，都不知要她付出多少的心力。他怎么可能还让她赚钱供自己去读书？
顾云桑道：“你听我说。只有读书，以后有了出息，你才能保护好我们。你若是不读书的话，只能一辈子被他们欺负！你想一辈子被他们欺负吗？”
沈珩知当然不想，但他更不想她那么辛苦。
他道：“不去读书，我也可以有出息，也能保护好我们。”
顾云桑道：“不去读书，你能有什么出息？”
沈珩知道：“我晌午和下晌去孔童生家里跟他读书识字也行！我会好好学……你让我跟你去摆摊，你放心，我跟你去摆摊也不会耽误学习的，你相信我。”
顾云桑道：“你去帮忙摆摊能做什么？你会算账吗？”
沈珩知道：“当然会！”
顾云桑道：“那我考考你！你说，小鱼干三文钱一袋，有人买了9袋，应该付多少钱？”
沈珩知开始掰着手指算，还不等他算出来，顾云桑就道：“27文钱。你看，我都算出来，你这半天还算不出来，你能去帮我什么忙？”
沈珩知诧异地看向顾云桑，然后继续算，过了好一会儿，发现顾云桑算的居然是对的。
他震惊又佩服，但却不肯就这么认输，他道：“不算，这是你出的题，你事先就知道答案。”
顾云桑道：“那你出几道题，我来回答好了。”
沈珩知想了想，出了一个和顾云桑差不多的题，“有人来买小鱼干，还是3文钱一袋，买了11袋，应该付多少钱？”
几乎在沈珩知问出来的瞬间，顾云桑就回答道：“应该付33文钱。”
沈珩知出题前，是在心里默算出了答案的。
他没想到顾云桑真的能这么快答上来。他不信邪，之后又出了题目。但每次都是，他题目一说出来，顾云桑就说出了答案。
他既崇拜又气馁，垂目想，他确实比不上她，他去了可能真帮不上她的忙。
可能不但帮不上她的忙，还会成为她的拖累……
顾云桑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安慰道：“好了，别气馁了。听我的，好好去孔童生那上学，以后你就会超过我，能帮上我的忙了。”
沈珩知眨了眨大眼睛，看着她道：“真的吗？”
顾云桑重重地点头道：“当然是真的。而且你去读书了，并不是就不能帮我干活了。
我们做小鱼干的时候，你就像之前一样帮我烧火。还可以帮我杀鱼，你能帮我的可多了去了。”
想着还可以帮她烧火杀鱼，又或者洗衣服……他也并不是什么忙都帮不上，沈珩知心里好受了几分。
不过他很快察觉出了不对劲，“你也没有读书！你怎么会算账，还那么快？真的非要读书吗？”
顾云桑道：“我是没去读书，可我算账的本事也不是白来的，是一个老先生教我的。”
“真的？”沈珩知有些怀疑，“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顾云桑道：“之前家里什么情况，我能说出来？再说，那老先生当时也就是教我背了一个口诀。
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那口诀有用。还是前几天去街上卖小鱼干，算不来账，想起老先生教我的口诀，才知道那口诀如此之妙！”
想着之前家里的情况，沈珩知彻底打消了心中的怀疑。
顾云桑道：“快吃吧！明天我们就去找孔先生，问问束脩的事。”
虽听了顾云桑的劝，打算去孔童生那读书。但沈珩知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可是束脩很贵的。我们现在分了家……还有很多要花钱的地方。”
“放心，小鱼干的生意还不错，就算束脩贵，我也交得起的。而且我也不是一下就把束脩全部交上。
孔先生知道我们家里的情况，我们跟他说一说，分成几次交，他应该会同意的。”
顾云桑道：“而且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起来。你若是遭了他们的毒手。只剩下我一个，我会是什么下场，你应该能想到吧？”
想着廖春花对自己的虐待，可能都是沈大成暗示的。沈珩知再没了犹豫，点头道：“我会好好读书！好好保护好自己的。”
“这才对嘛！快吃，多吃一点，吃好了，身体才会好。”顾云桑说着递了一个包子给他。
沈珩知原本是不舍得吃包子的。
但想着顾云桑说的话，他接过包子大口吃了起来。他要变得强壮起来，他要保护她。
吃过饭后，沈珩知抢着去洗碗。
顾云桑由着他干活，自己则将分家分得的一袋粮食拿出来看。
沈大成分给她的一袋粮食，有大半袋都是黄豆，余下小半袋是荞麦。
这两样，都是这个时代，杂粮中卖得最便宜的。
顾云桑倒是不嫌弃这两样东西。
黄豆可以做酱豆，豆豉、豆腐等吃食，还可以发黄豆芽……是一道植物蛋白丰富的好菜。想着明天要请客，顾云桑拿了半斤多的黄豆出来，用清水泡着，雨下的放到了空间里。
黄豆放好后，她又去看那小半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