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绝对不能再待了。
刚才的战斗动静太大，用不了多久，可能就会有其他强者赶来。
姜自在断然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高天上，罡风猎猎，姜自在驾驭风雷翅，极速而行。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女，神色复杂。
他不清楚姬如嫣为何没有带黑衣老妪，反倒是独自找上涅盘盟，以身犯险，更不清楚姬如嫣与涅盘盟之间到底有何恩怨。但今晚之事能如此顺利，却有大半都是姬如嫣的功劳。
“也罢，你也算是变相的帮了我一把，我便救你一命，你我至此两清。”
姜自在低语，思绪有些凌乱。
蓦然间，他想起当初与大长老姜昭分别时，对方曾言，他对姬如嫣或许有什么误解，这个少女，有她自己的苦衷。
“真的有误会吗？”
姜自在扪心自问，但想到与姬如嫣重逢后的种种，却又总感觉对方冷漠的可怕。
“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分开的这些年里，究竟又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变成这样？”
姜自在呢喃。
他想起小时候的种种，想起那个扎着羊角辫，跟在他身后蹒跚学步，一直喊着他“姜哥哥”的幼童……
而后逐渐，所有的一切，又都与怀中的少女重合。
“……姜爷爷……嫣儿……替您报仇了……”
一阵低不可闻的声音传来。
姜自在身躯猛然一震，垂眸看向那面如金纸的少女。
此刻，少女染血的红唇微微翕动，犹如梦呓一般，声音细若蚊呐，但即便如此，依旧被姜自在的神念清晰捕捉到了。
姜自在面上露出一丝震惊，随后又渐渐化为释然，看向少女的目光，也逐渐由冰冷变得柔和。
“原来……是这样么？”
姜自在终于解开了内心深处的疑惑。
姬如嫣孤身杀上涅盘盟，居然是抱了和他相同的目的，竟也是为了给姜啸报仇！！
这着实有些出乎姜自在的预料，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纵观姬如嫣的行为，也似乎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其为何会孤身犯险。
姜自在的心宁静下来，看向少女的目光也少了几分厌恶。
姬如嫣能替姜啸报仇，这份心意，就足以令姜自在念她这份人情，也足以让他将所有恩怨一笔勾销。
……
……
半个时辰后，姜自在找到巨虎小黑。
这只从心的猛兽此次倒很听话，竟乖乖待在姜自在安排的地方，一直在等他到来。
经过将近一个时辰的修养，小黑的状态也好了很多。
“我们走，去个安全的地方！”
姜自在当先朝远方飞去，他这次真的准备炼制九转筑气丹了。
本来离开黑虎城后，他就准备要完成此事，结果却因寻找小黑，引出许多事来。
不过，他原本就要调查涅盘盟，为姜啸报仇，这次倒算是赶巧了，与他的计划并不冲突。
小黑似已认命，听到姜自在的吩咐后，立刻就跟了上来。
一人一虎朝着背离黑虎崖的方向飞行，直到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才在一座山洞前停下。
“就是这里了！”
姜自在放开神念，将方圆数里打量一番，并未发现可疑之处，当即暗暗点头。
“你就在此守候，若有异常，及时向我告知。”
姜自在随手取出一瓶疗伤丹药，丢给小黑，而后便带着姬如嫣走进前方的山洞之中。
“呼！”
他挥动衣袖，卷起阵阵罡风，很快就将这山洞清扫一遍，然后又取出一些衣物，铺在一块光滑的青石板上，缓缓将怀中的少女放了上去。
此刻，姬如嫣依旧面色苍白，昏迷不醒，即便是服了疗伤圣药，也只是将其伤势暂时稳定下来，使其不至于恶化，但想彻底恢复，光靠药物，只怕是难度不小。
九神子刺出的那一矛，不单是贯穿了姬如嫣的身体，更是洞穿了她的心脏，而且，那一刹那，战矛中所蕴含的杀气已渗透到姬如嫣全身。
若不是其本身实力强悍，再加上体质特殊，只怕仅是那矛中的杀气，就能把姬如嫣绞成肉泥，更不要说还有那道洞穿其心脏的伤口。
这种伤势，换作任何一个普通人，早已死的不能再死。
姬如嫣此刻还能吊着一口气，并且勉强保持肉身完整，已是万幸。
“罢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姜自在低叹。
他将姬如嫣的身躯扶稳，而后向其体内渡入一道道温和元气，帮其梳理起那些堪称要命的暗伤。
时间一刻刻过去，转眼就是半日。
这时候，姜自在总算是将姬如嫣体内的暗伤梳理了一遍，帮其驱散了弥漫在身体各处的杀气。
但是，那道贯穿其身躯的伤口，依旧未能愈合。
皱了皱眉，姜自在轻叹一声，道：
“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罢，他便站起身，径直朝山洞另一侧走去。
“姜哥哥……”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不可闻的呢喃声。
姜自在身躯一震，猛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