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自在不置可否道:“前辈想多了。”
“是么?”
谷冥上人饱含深意的一笑,却也不再多问,深深看了姜自在一眼,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便先告辞了。”
说罢,便是转身朝远方掠去。
继续留在这里,他担心会忍不住对姜自在动手。
以谷冥上人的眼力又岂会看不出来,姜自在小小年纪便能有这份实力,明显是身怀大气运,手中也必然会有稀世珍宝。
不过,对于姜自在,他总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这个少年,仿佛不论在什么时候,都表现得极度自信。
这份自信,如果不是虚张声势的话,那便必然是有所倚仗。
这让谷冥上人有些投鼠忌器,为了某件不确定的宝物,搭上自家性命,实在有些不值得。
看着谷冥上人远去的背影,姜自在目光愈发深邃。
刚才的对峙,也的确是令他捏了一把冷汗。
他虽然还有最后一张底牌,也就是戮仙阵残图不曾动用,祭出此物,他的确有九成把握能击杀谷冥上人,但这样一来,他暴露了所有底牌不说,搞不好还会面临谷冥上人的临死反扑。
而且,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不能一击得手,那等谷冥上人有了防备,再想用戮仙阵残图斩杀对方,机会便会十分渺茫。
好在双方最终都选择了克制,没有真的动手。
否则,二人只怕都讨不到多少好处。
心念落在血麟果上,姜自在微微一笑。
此物的确如谷冥上人所言,除了滋补气血外,还有其他作用。
此物,乃是炼制天人丹的另一味主药。
这也是姜自在为何要将最后两颗血麟果,以及血麟果树,全部弄到手中的原因。
虽然他目前还暂时用不上天人丹,但总有一天要晋升天人境。
没有天人丹,那天人五衰之劫,可不好度过。
“姜道友,多亏有你,胡某大仇终于得报,道友之情恩重如山,胡某余生愿当牛做马,以报道友恩情。”
就在姜自在暗自出神的时候,那胡三刀竟是突然跪倒下来,对着姜自在深深一拜。
“胡道友这是何意?”
姜自在连忙扶起胡三刀,道:“斩杀百变魔君,乃是你我事先的约定,道友何必如此。”
胡三刀热泪盈眶,道:“若非道友,我此生只怕是报仇无望了。”
姜自在宽慰道:“道友言重了,那百变魔君作恶多端,我不杀他,也必然会有人来收他性命。”
这胡三刀虽然堕入魔道,却也是个性情中人。
对其经历,姜自在亦是非常同情。
胡三刀擦了把热泪,道:“如今大仇已报,胡某孑然一身,只剩这副残躯还有些用处,道友若不嫌弃,胡某愿追随在道友身旁,鞍前马后,以效犬马之劳。”
姜自在一怔,胡三刀这意思,明显是想做他的追随者啊!
不过,他独来独往惯了,身边突然多出个人,还真未必习惯。
一时间不禁有些犯难。
看到姜自在沉默,胡三刀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是胡某鲁莽了。”
他想追随姜自在,一方面的确是想报恩,但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看中了姜自在的潜力。
姜自在小小年纪,以区区道基境修为,便能斩杀神通巅峰境的百变魔君,这份战力以及天赋,未来只要不陨落,绝对能成为一方巨擘。
如果能有幸成为这种强者的追随者,尤其是还在其未成长起来之前便追随在其左右,那绝对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
未来即便不能成为一方大能,也必然是前途无限,成就也必然能远超现在。
不过,看到姜自在的沉默,胡三刀心中不免自嘲,他刚才的确是太唐突了,以他的实力和天赋,何德何能,能追随在姜自在左右?
如姜自在这样的绝世妖孽,身边的追随者,至少也得是那些顶级天才才行,他区区一个断臂的废人,有什么资格追随姜自在啊!
看到眼神逐渐变得有些黯淡的胡三刀,姜自在轻轻一叹,道:
“道友愿跟随在姜某身边,乃是姜某的荣幸,只是在下仇敌不少,而且个个都实力强横,我担心会将道友卷入其中。”
胡三刀失落的笑了笑,道:“在下明白了!”
姜自在再次一叹,知道胡三刀明显是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在有意推脱,于是又道:“道友若不怕危险,姜某倒是不介意与道友共逐大道。”
胡三刀眼前一亮,连忙拜倒磕头:“道友这是哪里话,只要道友不嫌弃,胡三刀愿奉道友为主,永不背叛,若违此誓,万劫加身,不得好死!”
说着,竟是直接立下心魔誓言,并且逼出一滴魂血,双手举过头顶,送到姜自在眼前。
对于修行者来说,心魔誓言,那是绝对不能背叛的东西,一旦违誓,几乎必死无疑。
而魂血更是修士的命脉,一旦魂血被毁,那也是十死无生的结局。
而且,一旦某个修士的魂血之中被人种下奴印,那其生死,就完全在种植奴印之人一念之间,不仅如此,通过魂血,种植奴印之人还能随时洞悉被种印之人心中的一切想法。
可以说,交出魂血,就完全是将生命托付给其他人了。
看到胡三刀竟如此坦荡,姜自在对此人的好感,再度提升。
收下胡三刀的魂血,姜自在并未给其种下奴印,一是他没操纵别人的习惯,其二,则是他完全不在意胡三刀将来是否会背叛。
对于他来说,永远只相信自己的实力。
只要自己的实力足够强,那就能瓦解一切背叛和不忠。
将胡三刀再度扶起,姜自在道:“胡道友不必如此。今日道友虽暂时委身姜某手下,但将来若有一日,道友想要离开,依旧随时可以。”
“主上言重了,胡某既然追随主上,便永远也不会背叛。”胡三刀郑重道。
姜自在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在姜家沉寂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