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着头好奇打量:“你今日是要和我一起去见他吗?”
“今日摄政王替皇上在明月楼大摆宴席,宴请金榜题名的考生,听说公主会来,晚上宫中还有晚宴……”
不等许折花说话,莫如令一溜烟跑回房间易容,许折花的话渐渐消失在她耳后。
难怪今天客栈里的考生都把自己压箱底的衣服翻出来了。
有吃的她怎么能放过?
她快速换上书童装,赶在许折花出门时从房间出来。
许折花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默许了。
两人随着其他考生一起前往明月楼。
莫如令在这不愉快的记忆,转瞬被美食的香味盖过去,脑子里只有吃的。
她一抬眼,就看到楼上的李越溪。
李越溪的眼睛像是长在许折花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莫如令心虚地擦了擦鼻尖。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大堂内的热闹顿时被压下去。
“这不是丞相府的姜公子吗?姜公子怎么也来了?”
她和许折花的位置距离门口较近,这一声实在洪亮,幸灾乐祸的高音差点炸聋她的耳朵。
她扭头望去,门口站着的果然是姜言非。
姜家被抄。
姜桓成现在在天牢内,要不是太后护着,听说就要被李廷鹤斩了,也不知道他后面会如何。
姜言非是那群富家子弟中为数不多凭实力考上金榜的。
现在姜家一落千丈,他的处境也举步维艰。
“姜公子是凭实力考上的,怎么就不能来呢?”
这虽然是帮姜言非的话,却透着戏谑,说话的人嘴角的笑都压不下去。
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补充。
“对对对,人家姜公子和他爹一样,都是有实力的。”
哄堂大笑声肆无忌惮。
姜言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难堪至极。
他垂在衣袍下的拳头紧握,咬紧牙关,忍住没有还嘴,朝里面走。
晚上的宫宴不可推避,白日这场宴会也不是他真心想来。
姜家败落,他身无分文,沦落到与乞丐同住破庙,每日吃食都成问题。
他已经有两天没有进食,早已饥饿难耐。
“哎……”
突然一人横至他面前,拦住他去路,哂笑的眼神上下嘲讽地打量他。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酸臭味啊?”
他装模作样的在空气中闻了闻,鼻尖凑近姜言非。
“这酸臭闻着像是从姜公子身上传来,说起来,前日在大殿上姜公子穿的就是这一身,两天不见,怎么臭成这样?”
姜言非直视对方眼睛,窘迫和愤怒在脸上交替,可对方是监丞之子方举。
监丞是从六品下,他以前虽不曾轻待,但也不曾重视。
现在他的身份一落千丈,区区从六品,也是他惹不起的。
莫如令跪坐在许折花身旁,说话间顺手拿起桌上的开胃小甜品塞进嘴里。
“这个姜公子倒是有意思,当日宣政殿上当着所有人的面驳斥他爹,倒是个人才。”
许折花:“……”我知道。
见他无动于衷,莫如令手肘暗戳戳的戳他手臂。
“公主在看着呢,正是你表演的时候,你说句话啊,状元郎。”
“……”
手中端着的茶杯中茶水荡漾,许折花眉头微蹙,冷静的脸色生出一丝不满。
“那是你惹的桃花债,关我什么事?”
“李廷鹤对这个静婉公主的态度不一般,你进宫仰仗皇上,还不如仰仗她更来得实际。”
“……”许折花再次陷入沉默。
“你看静婉公主那张脸,心里想的什么全写在脸上。
她讨厌姜桓成,可不讨厌她这个表哥啊。”
许折花:“……”她确实说得很有道理。
他抬眼望向二楼。
眼看李越溪要张口,他率先出声。
“各位,此次是摄政王宴请,姜公子也是客,你们这么做,是在让摄政王难堪吗?”
众人望向说话的人。
方举见人眼生,不似盛京之人,当即有了底气。
“你谁啊?我跟姜公子叙旧,关你屁事!”
“方公子笑姜公子家道中落,无人帮衬,可有想过有朝一日,那也会是你的下场?”
“你小子好样啊,敢咒我爹?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许折花不过说了两句,就激得方举气急败坏,挽起袖袍,抡起拳头冲向他。
莫如令作为一个合格的书童,自然是要保护许折花的安全。
她眼疾手快抓住方举手腕,一脚踹飞,动作简单粗暴。
方举在半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飞出门外。
“你……你们两个……”
他倒在地上扶着快断掉的腰,指着两人控诉。
旁边有人好心低声提醒他。
“人家是状元,前途不可限量,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听到这话,方举又恨又气,拳头捶地。
被人扶起后,却是不敢再来找他们麻烦。
姜言非走向许折花,朝他施施然行了一礼。
虽然落魄,可他一身的举止行为修养却是一如从前,叫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涵养得体的名门贵族。
“多些许公子帮忙解围。”
顿了顿,他后面的话卡在嘴边,想到如今自己的境遇,最后还是换了词。
“日后若是有需要,许公子尽管开口。”
他说完这话,自己都给自己整不自信了。
见楼上的李越溪松一口气,莫如令的目的也达到。
“世事无常,月满则亏,姜公子的路才刚开始,不必理会旁人,请坐。”
许折花神色淡然,朝旁边空着的座位抬手示意。
莫如令眼睛瞪大如铜铃,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