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这谁给水仙浇这么多水啊,可惜了。”
说完,老黄意识到什么,沧浪和影青给他使眼色,他连忙闭上嘴,从善如流抬走那盆没希望的水仙。
李廷鹤起身漫步走到外面,目光在盆栽中间一个空位置上扫过,转而望向另外一边的银杏树。
影青凑上来,在旁边巴巴劝诫。
“王爷,这女人可以娶,但她的话不能信啊。”
沧浪还是那句话:“王爷自有打算。”
“去查查,今天她出去都接触了什么人。”
影青:“……是。”
“王爷,我这刚得一壶好酒,要不要一起喝?”
关别山出现在院外,手中提着一壶酒朝他晃了晃。
李廷鹤正郁闷,有酒正好。
两人到关别山住的小院。
关别山架起炉火,笑着道。
“这酒啊,还是煮着喝口感更好,特别是在冬天的时候,一口热酒下肚,整个身子都暖乎乎的。”
说着,他端出牛肉和花生,倒了两杯酒。
“来,这杯我先敬王爷,王爷这两个月辛苦了。
又是整顿科考,又是整顿商铺,想必捞到的油水也不少吧。”
李廷鹤举杯与他一碰,一口饮尽。
“不少,可对大顺来说,也不多,科举只是敲打,真正的开胃菜才刚端上来。”
关别山呵呵笑起来,双肩肆意抖动。
“我当初果然没看错人。”
“你当初明明是想吃了本王吧。”
关别山摆摆手,不屑一顾。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老提它干嘛?说起来,你真看上那姑娘了?
我跟你说,这洛戎族的姑娘性子可不是一般的死倔泼辣,你可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
他仰头望天,思绪也随之飞到天外。
“想当初我在山上实在饿得找不到吃的,抓了只野狸来吃,我也不知道那是有人养的。
那姑娘,十二岁,提刀追了我三天三夜,把我的手臂给砍断了,这可真不是我放水。
她那股狠劲,看着就不像是我师兄能带出来的,我到现在都还能想起来当时她看我那眼神。”
“谁让你吃人家狸猫。”
关别山听到他这一声,冷哼道。
“本来我还打算给你说些事,现在没心情了,喝完酒赶紧滚。”
“是临月国边境偷袭,还是临月国的暗探?”
一杯热酒下肚,关别山夹着牛肉片送进嘴里,嘴角往下撇。
“你小子消息倒是不错,此次我师兄同意让几个小辈下山。
看似是针对你,实际是为了磨炼他们。
只是没想到,这其中竟是有临月国的暗探。”
“许折花姐弟?”
“你知道?”
“调查过,他们虽然是在大顺与炽炎边境被收入尘光,但在临月国执行任务时,曾暗中与将军府的人有过接触,后面暗中往来不断。”
关别山痛心疾首,入口的热酒也压不住心头怒意。
“这两个孩子也不贪财,好歹是咱们大顺的人将他们养大,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想的。”
“眼下伶舟樾已经没有任何威胁,华胥楼也不成气候,稍微收尾,也该针对一下临月国了。”
关别山像是想到什么好事,郁闷的脸上顿时笑逐颜开,边个李廷鹤斟酒。
“前几年你把他们打得还不了手,要不是考虑到经费和百姓营生,这才不得不停手。
这几年吃了这么多,这次是打算如何?”
李廷鹤定盯着杯中自己的倒影,面色阴狠。
“临月国很有野心,但也只能到此为止。”
“其他两国,怕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把他打死。”
闻言,李廷鹤冰冷的嘴角微微上扬,笑里阴狠展露无疑。
“一个以占卜左右国运,一个还在内斗,只要稍微给他们一点假消息,保证他们都不想理临月国。”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关别山看他这般,就知道临月国危矣。
“现在有这只眼睛,所有人都以为你是皇室中人,你真不打算自己做皇帝?”
李廷鹤冷眸微抬,看向关别山的目光透着慑人的寒芒。
“我要是想做皇帝,你们尘光也会真的对本王下手吧?”
关别山笑而不语。
李廷鹤不以为意道。
“朝中至少还有少数人知道洛戎一族曾是李氏的刀,却是无人知,尘光亦是。
不过本王也都没放在眼里,说不定兴致来了,真宰了那皇帝,自己坐上去。”
他说得轻松,关别山的眼底却是浮出一抹阴冷,转瞬即逝。
李廷鹤的不确定性,就是最大的威胁。
关别山也猜不透这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都有些后悔当初没吃了他。
李廷鹤把手伸进尘光也就算了,若是日后真惹出什么乱子,他师兄真的会杀了他。
“王爷这是喝多了,来两粒花生米。”
他笑着打趣,缓和气氛。
……
这几日盛京平安无事,很快到了靖安王和世子入京的日子。
伶舟樾坐在茶楼阳台边,周围也都有沧浪的布控。
进城的这一路也是相安无事。
伶舟樾了解许朔月,她的话半真半假。
既然给出的时间是假的,那她要杀人,一定是真的。
可影青也说得对,在盛京杀这两人,风险大得多,不一定会成功,但一定会暴露,她图什么?
即便她和许折花不想在盛京呆,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许折花从楼下路过,两人对视一眼,伶舟樾就知道他是有话想说。
两人在酒楼中要了个包间。
许折花进来,吃着桌上的桃酥,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