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城。
“将军,不好了,皇上驾崩了!”
张将军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提着茶壶往嘴里灌水。
旁边的林校尉擦着刀,闻言头也不抬。
“这小皇上不至于吧?咱们要点粮草过分吗?他怎么还想不开啊?
老张,是不是你一直上奏,皇上不堪其扰,脖子一抹就去了?”
“我去你大爷的。”
张将军埋汰一声,望向坐在主位上的江泽渊。
“将军,这会儿怕是盛京那边正乱呢,没人给我们送粮草。
再有半月,咱们粮草就真断了,这可如何是好?”
江泽渊看着桌上的地图,面色肃然。
“既然盛京城都乱了,我们这不乱,岂不是不像话。
张将军,让人传出去,皇上驾崩,国库中空,临月国就要打过来了。
这么点东西可不够吃,我们也该腾腾地方了。”
“啊?”
张将军惊得下巴掉在地上。
哪有这么瞎指挥的?
老话说敌不动,我不动。
现在敌未动,我方怎么还乱动?
要不是他了解江泽渊,现在就把他一拳定在地上。
“将军,这话怎么说?”
江泽渊撑着侧脑,食指轻轻点在地图上,唇角勾起玩味的笑。
“天机,不可泄露。”
“……”
得,这些小年轻,脑子里想的就是花。
他也懒得猜。
这挪个地方,也不是什么大事。
“等等……挪哪去?”
“暂定……牧城。”
“扈城不要了?”
“要。”
江泽渊语气肯定,盯着地图的眼中,目光坚毅。
“山人自有妙计。”
……
盛京。
刚有点人气的公主府,突然就安静得像座孤坟。
李越溪和许折花搬进宫里。
李越溪也没有追问太后和尹丞相为什么劝说让她登基。
御书房内,她坐在李玄辞曾经坐过的位置上,看着面前山高般的折子。
按照前几日的经验来看,这里面有八成是劝她自己退位的。
太后,尹丞相也坐在旁边。
她安安静静批完所以折子,因为太多一样的,她处理起来也比较快,也没有和旁边的两人商议。
随后她又拟出减少赋税的圣旨,以及给那处还未建造完成的行宫善后的旨意,给尹丞相过目。
尹丞相点着头,对李越溪很满意。
只是自从坐到这个位置上,他就没见李越溪笑过。
晚上,李越溪也没闲着,让羽林卫大将军教自己剑术。
清晖如霜,撒满院中。
许折花倚在廊柱旁,轻咳一声,当即吸引李越溪注意。
李越溪收回剑,让大将军先退下。
“你身子本就不好,就别在这陪我,先去休息。”
许折花不置一词,目光落在她背在身后的剑上。
“怎么想起学剑了?”
李越溪顺着他的目光,偏头望向自己身后的剑,想到什么,自嘲轻笑一声。
“有点自保的能力,总比依赖别人的强,毕竟所依赖的,也可能成为刺向自己的剑。”
许折花神色一怔,这些天他所担忧的和设想的,都在她的这句话上得到印证。
从一开始,李越溪其实什么都知道。
从前天真烂漫的她,突然变得对人冷漠疏离,李玄辞的死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
她本身就是这种性格,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天真烂漫,才是她的保护色。
她一直懂得藏拙,一直在隐藏自己。
有理有据地说出女子也能入朝堂这种话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单纯?
这一刻,他也不得不承认李廷鹤的眼光毒辣。
抛开其他不谈,李越溪确实比李玄辞更适合做皇上。
李越溪见许折花有些走神,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永远可以依靠我,因为我会一直保护你。”
许折花的脸藏在黑暗下,李越溪有些看不真切。
她眼眸睁大,突然靠近许折花。
“你是不是笑了?”
他无论是做她的老师,还是做她的夫君,她都没见他笑过。
新婚那天,发生那样的事。
两人也只是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做,也没那心情。
如果是因为这桩婚事,让他对她心生怨怼,她也认了。
可她也不想看到他日日阴沉着脸,心情不佳。
“笑你天真。”
许折花伸手接过她的手中的剑,另外一只手拉着她进宫。
“今日你也累了,还是早些休息,欲速则不达。”
李越溪没有拒绝,任由他拉着。
这可是许折花第一次主动牵她的手!
她心神一荡,鼓起勇气,趁热打铁。
“夫君,你看咱们那个洞房花烛夜……”
她还没说完,就被许折花冷漠打断。
“国丧期间,新皇应该规束自己的言行举止,洁身自好。”
“……”
李越溪看着他的背影,不开心的嘟嘴。
她只知道不能随意说笑,行房事这种事,两人不说,谁知道?
他肯定是不愿意。
……
摄政王府。
伶舟樾到处找不到折桂,最后逛到李廷鹤的院子。
之前这人让她搬过来和他住。
现在新鲜感过去,又把她赶到那个小别院。
至于千山,更是让他挪到王府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