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廷鹤冷眼俯视坐在两人中间低着头的伶舟樾。
李越溪的视线顺着也望向伶舟樾。
空气中瞬间安静。
伶舟樾感受到盯着她的目光,迟疑抬了抬头,冷不丁和两人对上视线。
她转动眼球,视线在两人之前来回转移。
两人刚才的谈话从她的左耳进右耳出,倒也在她的脑子里走了个过场。
现在拉出来过了一遍,伶舟樾脸都黑了。
这才是李廷鹤带她来的目的吧,让她背锅。
“樾樾,你跟巫雨国有仇吗?”
伶舟樾抿着茶杯,眨巴着眼。
仇暂时没有,但之前知道他们在打宝藏的主意时,她就想结一下。
这是可以说的吗?
李廷鹤看她不说话,便开口道。
“巫雨国想要他们族群的宝物,已经在西边三城找了许久,眼下能不能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李越溪记得之前尹丞相提过伶舟樾的身份,她试探问道。
“是洛戎族的宝藏吗?”
伶舟樾眼瞳微缩,望向李越溪。
可想到她现在已经是皇上,说不定早就看过关于洛戎族的卷宗,知道这事再正常不过。
她点点头,默认了。
“这毕竟是我们族群的事,因为这事引起国战,确实有些小题大做,我会自己解决。”
伶舟樾说出这话,意外发现心里好受许多。
许是随着记忆的恢复,她也逐渐看清自己的立场。
“哎……”李越溪拉住她的手腕,神色肃穆。
“洛戎族的卷宗我看过了,建国前洛戎族为李氏出了不少力,建国后又一直为李氏处理一些不方便做的事情。
最后因为威胁过大,被我父皇清除,洛戎族现在人数稀少,有我皇室的责任。”
伶舟樾垂眸盯着李越溪抓着自己的手,目光怔忪。
她从来没想过皇室会正视这件事。
酿成惨状的罪魁祸首已经死了。
无论是之前的李玄辞还是李廷鹤,也都没有把目光放在洛戎族身上。
伶舟樾也不想玩父债子偿那一套。
现在李越溪主动提起,她心里说没触动是骗人的。
“之前我一直以为洛戎族早已被灭族,没有幸存者。
现在既然洛戎族有难,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就当是皇室对你们族群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吧。”
伶舟樾心中动容,手放在李越溪的手背上,沉默许久。
太多的话涌到嘴边,想了想,伶舟樾也只是说出两个字。
“谢谢。”
“但有一点我要先说清楚,我可以补偿你们族群,但不会因为你们就和巫雨国开战,大顺国的其他子民也是无辜的。”
伶舟樾点点头,理解李越溪的顾虑。
同时她也清楚,一旦李越溪开了口,后面即便她不愿,李廷鹤也会让她同巫雨国开战。
“我知道,这事还是我自己去解决吧,不会让你为难。”
李越溪眉头微皱,面色不悦。
“你这是不相信我吗?”
“不是……”
伶舟樾正要解释,李廷鹤忽然上前到她身旁,手掌搭在她肩上,宽大的身形立在她身后,给她不少压力。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你就安心接受就行。
别忘了,你的脑袋还没好,在养好伤之前,还是别多想。”
李越溪顺着李廷鹤的话道。
“就是,你先养好你的身体,别太操心了。”
伶舟樾张了张口,李廷鹤搭在她肩上的手突然用力。
她咬着唇,让自己的表情尽量没太大变化,顺从点头。
出皇宫,上了马车,伶舟樾心里越发纠结。
李廷鹤坐在她旁边,犀利的视线从出了御书房后就一直盯着她,让她很不自在。
“之前不是想打压巫雨国,不惜引发国战吗?怎么,见了李越溪,心疼她了?”
意识到李廷鹤话里的坑,伶舟樾没有顺着往下跳。
“我只是觉得她说得对,西边的那些大顺子民都是无辜的,若是起战乱,他们只能自认活该吗?”
“是吗?”
面对他的反问,伶舟樾闷着没有说话。
这种时候,说得越多,越容易露出马脚。
“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好?”
“……”
她不想说话,李廷鹤也打算放过她。
伶舟樾在他的审视下,头顶压力更大。
“就是……肚子有些不太舒服。”
“怎么?刚刚吃坏肚子了?”
“不太可能吧,我每天都吃那么多,刚刚才吃多少啊?”
特别是两人吵起来时,她坐在那更是一动不敢动。
“过来,到我身边来,我给你揉揉。”
伶舟樾起身坐到他身边,靠在他身上。
李廷鹤的手在她肚子上轻轻揉搓,倒是老实。
忽而她发现她刚才坐的地方,红木的座椅上有块暗色的污渍。
刚才她坐下的时候还没有的。
“这是什么?”
她撅着屁股凑过去看。
随着她起身,李廷鹤明显看到她后面裙上一滩晕开的红。
他耳尖泛红,不自然的轻咳一声。
伶舟樾没在意他的声音,手指在椅子上搓了搓。
能搓掉。
到了手上,颜色也更明显,是红色。
伶舟樾想到什么,下意识抓了抓屁股上的裙子。
李廷鹤忍着笑,拉着她坐下。
“先坐着吧,一会儿就到王府了。”
李廷鹤盯着伶舟樾的头顶,上扬的唇角落下,眼底眸光暗沉,拉着她靠在自己肩上。
伶舟樾咬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