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鹤走出卧室,一言不发。
影青用手肘戳了戳沧浪。
沧浪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李廷鹤呆呆的在屋内坐了一会儿,忽而开口问道。
“让厨房做点东西,本王饿了。”
听到这一声,沧浪立刻让影青去。
看他表现得这么平静,沧浪更加担心。
“王妃她应该只是出去散散心了,说不定一会儿就会自己回来。”
“嗯。”
李廷鹤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之后也是一个人默默吃饭,然后去书房。
影青不知道从哪抱来肥硕的折桂,手里还抓着一把稀碎的纸。
沧浪狐疑望着他手中那一团:“这是……”
“应该是王妃留给王爷的。”
“……”
上面的一些字迹浸了水,早就认不出。
两人蹲在地上拼拼凑凑,纸上能认出的字,基本都没什么用。
对着这看不出含义的一堆碎纸,还有一大坨折桂,两人陷入沉默。
折桂好几次想要扒拉那一堆稀碎的纸,都被影青按住。
影青:“要告诉王爷吗?”
沧浪思忖半晌,怎么想这张纸上的内容应该都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是好事,伶舟樾为何宁愿留言离开,也不愿意跟李廷鹤坦白?
“有点杀人诛心了,还是不了吧。”
影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
伶舟樾用了半个月,风雨兼程,披星戴月赶到荔城。
洛戎人每年都会回到宗祠祭奠先人。
她在城中休整一夜,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进入青松山。
自她脱离族群后,这是她第一次回到这。
深山里横枝错节,遮天蔽日。
林中时不时就能听到野兽低声沉吟,不远处的灌木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伶舟樾全部置若罔闻,穿过密林,终于看到逐渐展露的宗祠。
和记忆中的一样,但比记忆中的干净。
竹月端着茶壶出来,对于她的出现并不意外。
“我正好泡了一壶桂花茶,用的是刚刚晾晒好的桂花,过来尝尝。”
记忆里,每次到了这里,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做饭。
毕竟留在这里的都是行动不便的老人。
做完事吃完饭,他们才会休整,第二天开始祭拜。
伶舟樾走过去,目光落到祠堂上。
光是从外面看,就能看出祠堂在保持原来的设计和摆设上,进行了整个翻修。
“别告诉我,你在这一住住了三年。”
“不然呢?”
竹月轻笑着,给她倒了一杯茶,顺势坐在她旁边,望向宗祠的方向,神色轻松怡然。
“自从到了这里后,我感觉整颗心都沉淀下来,平静不少,比跟在外面不停的跟人打交道轻松多了。”
“沧浪呢?”
伶舟樾淡淡问了一句,目光一直凝视在她脸上。
竹月脸上的笑依旧恬然。
“他不可能离开李廷鹤,你跟李廷鹤现在这关系,我也不想连累你。”
“呃……”伶舟樾抿一口茶,眼珠子滴溜狡黠转了一圈:“要是我现在和李廷鹤关系还不错,你会跟我回盛京吗?”
竹月听出她要去盛京,回头望向她,将她上下打量个遍。
“你确定?”
伶舟樾点头,没有在继续这个问题,给她一点考虑的时间。
“就你一个人住在这吗?”
“还有一些人,他们去巡山了。”
伶舟樾心中有了猜测:“最近可是经常有人来探查?”
竹月点头,眉眼间神色骤然冷佞。
“不知道是谁,透露出宝藏的地点,我劫了一份所谓的藏宝图,还真让我给找到了。”
她深呼一口气,眉眼忧虑。
“我没敢动里面的东西,让人在外面误导那些想找宝藏的人,可作用也微乎其微,最近上山的人也越发多了起来,而且多是巫雨国人。”
和伶舟樾预料的一样,看来李廷鹤已经把藏宝图分散出去。
竹月看到伶舟樾上扬的嘴角,心陡然漏跳一拍,一个大胆的猜测冒出。
“小姐,那些藏宝图不会是你……”
宝藏的位置只有族长知道。
族长去世后,只有伶舟樾知道。
即便是长老们逼问,伶舟樾也没有透露出半个字。
之前她有怀疑是伶舟樾故意泄露,可想到她躲避争端的性子,又选择相信不是她。
刚刚看到她嘴角那抹笑,她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不得不重新怀疑她。
“是我。”
伶舟樾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也没有隐瞒。
“巫雨国人觊觎我族的宝藏已久,也是时候让他们断了这个心思了。”
竹月忧心忡忡。
“之前他们没有藏宝图,就是给他们一百年,他们也未必能找到这,他们爱找随他们就是,反正也找不到。”
伶舟樾浅啜一口微热的香茶,嘴里满是桂花的香味。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们找到我头上了,想来是珩州那事走漏了风声,他们找不到你,冒险也要从我身上下手。”
摄政王府就是龙潭虎穴,巫雨国的人深知其危险,也要进来找她。
这样的精神,她都敬佩。
竹月知道这,都有些吃惊,也不怪伶舟樾会做出这种决定。
“那你是想……”
“宝藏你也看到了,除了几箱黄金,就只有桌上的一个机关匣子。
你去把黄金挪个地方,以后有事就用,不用特意存着,钱不拿来用,它和废物也没差了。
巫雨国的人若是找到,就地格杀,来多少,杀多少,等凑够一百颗人头,留个活口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