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她讲？
算了。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常乐言道。
“啊？那你自己的任务怎么办？”林枣阳说出心中的担忧。
常乐言觉得他的问题奇怪，“我帮你讲也是在厘清思路啊。而且只有一天，能耽误什么？”
“啊，原来如此。”
林枣阳道，总算放了心。
常乐言刚要回去做准备，又被林枣阳给叫住。
“我还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却始终没找到机会提起。
常乐言想叹气。
她抬起头：“什么问题？”
“这个……”林枣阳挪来她的手写笔记本，“你的笔记本给我了，那你……”
常乐言默不作声地从书包里抽出电脑，打开，解锁，点开某个文件，然后将电脑转个向，移给他看——屏幕里是完全相同的电子版。
“那个是活页本，每张纸都能取出来。”常乐言扬了扬下巴，“找一个打印店请老板帮忙扫描一下，就可以变成这样了。”
林枣阳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做法，但……
“你们学校允许带手机吗？你在学校要用的话要怎么办？”
常乐言不回答了。
“我……现在不太需要了。”她说。
并不是。
其实也不是没别的办法。
她可以重新将电子版打印下来装订成册，或者，选择将打印的送给他。
可她都没有。
学校里当然不允许用电子产品，尤其是他们已经高三。
有人会偷偷摸摸地带进去，光明正大地用。常乐言没有这个需要。
她在外租房住，是走读生，每天中午和晚上都有机会回去。带手机进学校，她除了看笔记，别无他用，对她来说没这个必要。
主要问题是她不爱看打印版本，只习惯自己的手写笔记，也不想带手机进学校影响平常学习，加之手机屏幕太小总觉得不舒适，带平板电脑什么的又不太现实，她便干脆什么也不用了。偷偷告诫自己，这也算是锻炼自己的记忆能力——每翻一次就记一次，里面的内容都记住了，平常在学校里就不必为一两个不熟的知识点而焦心了——常乐言自我折磨倒是很有一套。
不得不说，常乐言对自己的狠也并非没有效果。
她最近翻看笔记的次数少了很多，连做作业的速度也不知不觉又提升了一些。
现在完成两个半小时的试卷只需要两个小时了。
听着她的回答，林枣阳有些犹疑。
总会有需要的时候吧。
看到林枣阳的眼神，常乐言有一丁点的心虚，悄悄挪开了眼。
她的笔记做得很漂亮，她自己知道，也是因为这个她才愿意送给他的。
送他原版，这是她一开始便想好的，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没有理由。
常乐言知道这无关舍己为人，只是某种执拗。
林枣阳眨了眨眼：“明天要讲的话……是不是也和今天一样要加一点上去的？”
下午常乐言同他讲题时，写写画画，添不少页新的上去，也在原先的基础上有所修改。
常乐言点点头。
应该会。
“那我先把它还给你吧。”林枣阳说。
常乐言刚要说话，林枣阳拦了一下。
他微微举手：“先别着急拒绝，你听我说完嘛。”
林枣阳吸了口气，暗暗组织了一下语言。
毕竟他要说服的人是常乐言。
“首先……因为我经常要到处跑，没办法像别的同学一样天天待在教室里上课，几乎都是老师在网上给我补课，我最常用的其实是电子课本。”说着，他指了指面前的平板。“你也看到了，我好多东西都是直接在这上面看的。我已经习惯看电子版了，你直接发电子版给我就可以了。”
“然后，反正这两天我们都待在一起，两个笔记本放在这里，谁用都没差吧？万一我真的要留下来，你也要和汉城的人一样要上网课呢？还给你也不影响我看，是不是？”
“第三……第三个是……”林枣阳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挣扎过后，他还是张了口。
“我会觉得有点负担。”他说。
“你愿意帮我我真的很高兴，但是我……”林枣阳磕磕绊绊讲不太出来。
“我知道了。”常乐言说。
林枣阳蓦然抬头。
“至少在你走之前，还是归我，可以吗？”常乐言问。
林枣阳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他有种感觉，他不会这么早走。
至少这次不会。
林枣阳忽然笑了：“不管现在怎么样，先说好，我不是不想要，高考之后再送给我。”
“好。”常乐言应。
“高考之后，一定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