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愣是在小破茅屋里挤了一宿,果然狗还是小时候可爱,起码睡觉不会打鼾那么大声。
昨晚上岸的时候是深夜,以为小渔村里没人是太晚了,现在都日上三更了,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是的你没有听错,自己和师父还有旺财师兄一大早就起来了,足足走了两个时辰还没走出这个“小”渔村。这么大一个村子也能荒废吗?这么多人能去哪里?看这些破破烂烂的建筑,依稀能推断出很多年前,这里的热闹程度绝对不亚于黑水河渡口。
而且,曾不止一次,透过那些破破烂烂的窗户,自己不止一次看到不少屋内桌子上还摆着饭,只是不知道馊掉多久了都。看起来这个村子可能是因为一些外力突然变成这样子的。
“师父,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那么大一个村子,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为什么这么问?”师父驻足看着东三问道。
东三只好把看到的和想到的如实说道,省的又要挨一顿打。
“行啊,小东三,有长进嘛,都能看出些端倪了,下次应该不会把盐巴看成一日香吧?小色胚。”听到师父故意挖苦,我是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个月师父看着仙风道骨的人模狗样,下起手来那是真狠啊,昨晚挨得那几下到现在脑袋瓜子都嗡嗡的。
看东三不搭理自己,月师父也没生气,一把抓住东三的衣领,一个箭步窜上一个高高的阁楼顶,东三只感觉突然身体一轻,仿佛被一阵风托起,领口处完全没有被拖拽的感觉,像是飘在半空中一样。
月师父指了指远处,顺着月师父的手指望去看到一个褐色高高的圆柱形东西,像一根针一样插在大地上,好像正好插在偌大村子的正中心。
“看到没,那个褐色的圆柱就是这个村子消亡的罪魁祸首。”师父沉声继续说道,“一会要到村子中心区域了,那里尸气很严重,你们两个把这个用尿液浸湿,包住脑袋。”说完从袖袍里掏出两块白布丢给了我和旺财师兄。
不是自己不愿意配合,从刚刚到现在两个时辰我是滴水未进,实在是一滴也尿不出来。看着已经“全副武装”的二位,东三又有点害怕师父的大逼兜攻击,一脸难色小声道。
“师父我没尿咋办,实在尿不出来”
只见师父给旺财师兄使了个眼色,转身大步离开。还不等东三开腔,只感觉手中有一股熟悉的暖流流过。
熟悉的尿骚味,是师兄的尿。而且不是奶狗形态出击,是一个半百大叔的信仰之滋。滋润了自己这朵娇嫩的花朵。
旺财师兄脸上用力的五官挤出一个自认为很和善可在东三眼里却实极其难看的笑脸,喉咙间的圆球物体摩擦咕噜半天才挤出三个字。
“不客气。”
我客气你大爷啊客气。
算了是得客气,连师父这么厉害都尿布蒙脸,指不定这尸气多厉害。东三老老实实把头包严实,强忍着尿骚味快步赶上。
没走多少功夫,一行人就被浓浓的迷雾包裹住,显然这已经是师父口中的中心区域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跟紧点,别走丢了,东三,旺财,你们互相牵着对方。”师父在前面喊道,可不一会功夫就被浓雾吞没了。东三顿时有点慌了,虽然师父脾气不咋滴,但是这一路上短短几天都是师父在照顾我们,东三已经习惯了有师父在的感觉,可以很放心的大步向前。看着师父消失的身影,东三下意识冲过去想跟上师父的步伐。却感觉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拉住,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牵好,危险”
是旺财师兄拉住了我,东三这才想起师父刚刚的叮嘱。就这样东三和旺财师兄牵着手在茫茫大雾里走了有半个时辰还是没有看到师父,但是东三能感觉到师父一直就在附近不远处。
这时东三才注意到旺财师兄一直是闭着眼睛的,狗的嗅觉比人类要灵敏多了,原来旺财师兄就是靠着嗅觉才可以在大雾中准确找到师父的方位。
大雾里也并非什么都看不见,仔细看的话还是能依稀看到一些建筑的大致轮廓,以及远处的微亮的闪光。
“小心!”师父突然暴喝道。
还没等东三反应过来,旺财师兄手上传来的巨大力道令东三一个踉跄没站稳摔在了地上,头上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一股热流从头上流了下来,腥红色的液体染红了半个脑袋,东三抿了抿嘴,咸腻的感觉从舌尖传来,是血。
只见半空中悬着一个锈迹遍布的铁斧头,上面还染着东三的鲜血。已经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在尖叫救命,东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叫,只觉得好疼好疼,自己不会要死了吧。
远处的闪光好像变多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簇拥成一团,突然两眼一黑什么也看不见,双腿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抱住,东三只能拼命的大喊着救命,死死拽住唯一的希望,旺财师兄的手。此时感觉到自己的嘴突然被人强力扒开,像是有无数双手拼命扒开嘴,死死的抓住舌头,喉咙眼往外拽,令东三疼的发不出声音。
只听刺啦一声,像是麻布条被撕裂的声音,喉咙处只觉得一阵温热,空气里的血腥味更加浓了,就算是裹着尿布也能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不用怕,没事了”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东三的视线恢复了,是师父。
只是自己刚想说话,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剧烈的疼痛感从喉咙处传来,刺激着大脑神经,顿时东三心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的嗓子不会被拔掉了吧,不可能!
东三赶忙摸上脖子,摸了一手血水,还好,脑袋还在,手指缓缓向上移动,我摸到一个血洞,有婴儿拳头大小,手指顺着洞口,刚好伸进去,缓缓地穿过,穿透了整个脖子,甚至摸到了我的脊椎骨。
那是一个空洞洞的血口子,自己被挖去了喉咙。
东三拼命的想喊出声,想喊师父,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这一叫,越来越多的血水从洞里冒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疼了,眼眶里也压不住泪水往外涌,只能用救我的嘴型向师父无声的呐喊。
“没事的。”那道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要乱动,死不了,我给你包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