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熟悉的唠叨声,张哥笑着摆了摆手便迈着小碎步快速朝着楼下走去。他这次倒还真不是找个借口就开溜了,确实有两提牛奶在车里放着呢。
关于影像重叠的问题,张哥还要抽空来再做查看。毕竟那件陈建国的案子从一个多月前自己去往窦县查看老矿场警员遇害事件的时候就已经停了,后面自己去渡口的调查行动都是在协助小高,将那起沉尸案作为一个单独的案件来调查。就连安排在尧市保护那班人马早就撤了下来,换成了张哥自己联系的几个老哥们,这里面猴子也帮了不少忙,联系了几个自己在尧市的朋友,几人分批轮流保护。张哥有种强烈的预感,那个凶手马上就会再行动了。
等空了叫上猴子再回到原来陈建国出事的小巷子里检查一下摄像头有什么异样。现在自己每天手上的杂七杂八的事情乱成一锅粥,猴子那边也有自己的事情,实在抽不开身。
等到张哥下到楼底,才发现这会日头已经大了不少,虽然还是寒风直吹,但头顶上的大太阳一晒,身上便觉得暖暖的。
此时苏城的另一头,却是另一番风景。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捆住双手双脚吊在半空中,男人的一个眼窝处还留着半截被戳进去的铅笔,鲜血顺着笔杆滴落在洁白的大理石地板上。男人下方的血泊边,还趴着一个浑身颤抖的人,一头黄毛早已经被血染红大半,仅剩的一只耳朵也被割下,扔在了一边的火炭堆里,这会已经被烧的一片焦黑。
男人的眼前围着几个西装男子,几人坐在一个小桌子上仰头喝着酒,有说有笑着。几个汉子喝的正尽兴,红着脖子直接一把将自己的衬衣扯开,露出里面的半截刺青。除了中间端坐的一人并无饮酒,脸上赫然一道醒目的刀疤疤痕,正嘴里叼着一根烟,一脸漠然的看着众人。
此时大厦的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人。
有人躲在桌子底下打电话被人揪着头发拖了出来,有人逃跑时摔倒被人一脚踩断了腿骨,有人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棍肆意打砸被人抄起地上的灭火器当头一棒,街道上到处都是逃窜和追逐的人群,还有急促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
“刀哥,条子来了。”听到远处传来的警笛声,一男子虽然喝的大醉,但还是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一个没站稳倒在了地上,还不忘拍了拍正中间的刀疤脸的裤腿说道。
“慌什么慌,起来。”刀哥并没有言语,倒是刀哥身边的另一个生的五大三粗的汉子用脚尖轻轻一脚便踢翻了地上醉成烂泥的人,“去把这里收拾一下,把那个瞎眼的扔下去,准备走了。”
话音刚落,身边几个人得了命令,合围上去,将原本吊在空中的男子的手脚处绳子解开。原本都已经认命的男人此时感觉到自己手脚上的束缚消失,立刻发出本能的拼命的挣扎起来,刚挣脱几人的控制爬起来就往门外跑去,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眼看就要摸到大门了,男人只感觉自己脚踝处传来一阵巨力,往后大力一扯,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很快手脚就被四人合力牢牢抓住,任凭人怎么挣扎,大叫,都没用。男人就这么一边挣扎着被四个人抬到大厦的窗户处,从窗口一把丢了下去。趴在身旁的黄毛从头到尾连一声都不敢吭,趴着的身体伏的更低了,整个脸几乎要埋到地下一样。
此时的楼下几位警察才刚下车没走几步,就差点被头顶上突然掉下来的一团黑影砸中,那男人被三十多高的楼层被扔下,刚好落在几名警察的跟前,落地的一瞬间,脑袋和身子就像一个西瓜一样瞬间裂开落的满地都是暗红色的碎块,为首的瘦削警员被突如其来的血肉块溅的半边脸都是血红色,眼神并没有身后二人一样的惊惧,更多的是愤怒。四周的人群见状传来一声惊叫,立马四散开来。
为首的瘦削警员正是猴子,自从这栋楼原来的主人,庄二消失后。这几天整个苏城都不太平,像刚才那样的大暴动已经不是第一起了,每一次暴动地点无一例外都是在庄二的旗下公司,产业园区内。但像刚刚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被扔下来摔死还是头一遭。对方显然已经越来越嚣张了,根本没有把警方放在眼里。
关于庄二的消息,猴子已经调查过了,这个庄二手里的产业几乎占据了大半个苏城,对外他是成功的企业家,但猴子早听张哥提到过,庄二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商人,苏城的所有ktv,洗脚城,地下赌场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他手下还有两位得力的手下,其中一个因为脸上有一道醒目的刀疤,道上都称呼他为刀哥,另一个则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汉,是庄二的保镖兼打手,原来是个雇佣兵。
在这几次暴乱的调查结果中,也多次目击这二人的身影,猴子初步断定这大概率是他们内乱的结果,这个庄二多半是生死难料了,至于他们为什么要一次次发动暴乱很大概率也是在拔除原先的庄二势力好培养自己的生力军。
要是放在几年前,猴子绝对会抄起一根棍子就上楼去拿人。但公正从来就不是一把直来直去的刀。自己贸然上前去,可能对方将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定不了什么罪,还会有一大堆无辜的人收到牵连,遭受二次伤害。打蛇要打七寸,出手就要快狠准,一步到位。这些都是张哥教自己的,这些年来自己也深有感触。对付这种法律流氓,寻常的法子根本行不通。
大楼内的停车场里,一壮汉手里正提溜着一个黄毛小子,大手几乎要将黄毛的整个头包住,连拖带拽的塞进一辆别克pv里。身后的刀哥随后不紧不慢的也上了车,坐在自己的软沙发座上,从座椅边上的移动冰箱里摸出一支香槟来,倒酒的同时,还不忘贴心的替跪在一边的黄毛理弄一下一头凌乱的头发。
“大老板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他割掉了你的耳朵,你对他还如此忠心。”说到这里,刀哥斜眼瞥了眼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自己的昔日好友。“你说你念旧情,是念这个吗?那现在另一只耳朵是我给你割掉的,你也该念我的情,给我当一条忠心的狗。”
地上的人此时捂着脑袋上已经被染成血红色的纱布,颤巍巍的说道:“刀哥,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大老板去哪里了。”
刀哥当然知道眼下这个废物不知道大老板的踪迹,他之所以要割掉一只耳的另一只耳朵完全是出于泄愤,一只耳他千不该万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