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水晶吊灯在深红色的地毯上投下璀璨的光芒,映得整个餐厅仿佛都笼罩在一片如梦似幻的光影中,做工考究的欧式桌椅,雪白的餐布,香气四溢的百合花,窗外还飘着零零落落的雪花,一切都是这样完美,完美得甚至挑不出一丝瑕疵。
坐在临窗的桌旁,感受着周边那些艳羡不已的目光,叶姿第一次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让所有人仰望的公主。
可是她总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似乎眼前的情形就像一个巨大的肥皂泡,转眼就会破灭。
或许是一切太完美了,让她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吧。
将垂落到脸颊的碎发掖到耳后,叶姿努力摆脱掉那种来历不明的感觉,抬眼看向对面的元野。
一身剪裁合体的高级休闲装,照例是他最常穿的黑色,仿佛一团流光溢彩的水墨,笼罩在他的身上,里面银白浅灰色条纹的衬衫,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他俊朗得挑不出一丝瑕疵的脸庞,薄薄的唇角依旧带着他惯有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令人望去就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认识他这么久了,可是叶姿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是她见过最帅气最有型的男人,没有之一。
似乎是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元野忽然抬起头,幽深的墨眸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盯上了她。
“爷很好看吧?”
听到他略带笑意的声音,叶姿才猛然回过神来,赶紧收回自己花痴般的目光。
“一个大男人,还好意思说自己好看呢!”
顶嘴已经是她的本能反应了,要是不反驳她的话,那简直就不是她了。
再说,就算再觉得他长相英俊,她也绝不能助长他这种自以为是的脾气。
这家伙已经够自恋狂的了,她觉得自己不用再帮助他建立自信了。
知道她最擅长口是心非,元野的唇角挑起一抹掩不住的笑意,向侍者招招手,示意可以上菜了。
就在叶姿以为他不会再探讨这个话题的时候,耳边冷不丁响起他低低的声音。
“觉得我不好看,还总看我干吗?”
叶姿飞快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他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眸子。
天呀,他就不能给自己留点儿面子么?
叶姿没好气地刺了回去:“我饿得两眼发黑,看不清楚还不行?”
瞟了眼面红耳赤视线躲闪的小女人,元野抿紧薄唇,强忍住脸上的笑意。
听到他止不住的低笑声,叶姿又羞又怒,把餐巾往桌上一丢,站起身来。
“元少,先失陪一下。”不乐意再瞅那张笑得流里流气的俊脸,叶姿转身就走。
看着那抹窈窕的身影走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几步还不小心崴了下脚的狼狈模样,元野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要去洗脸吧,这女人一旦脸红就要找凉水,他早就见识过很多次了。
听到元野的笑声,叶姿走得更快了。
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可恶,要不是看在他为自己煞费苦心的份上,她真想上去暴捶那张欠揍的脸。
凹凸不平的银灰色瓷砖上,镶嵌着无数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叶姿站在麻石雕琢而成的面盆前,在脸颊上拍了不少凉水,才把热度降低了下去。
只不过元菲给她化了半个多小时的妆容,也因此被洗掉了不少,露出她天然去雕饰的本色。
站在偌大明亮的镜子前,叶姿抽出面纸,小心地擦拭着脸上的水珠。
就在这时候,她从镜子里面看到,背后那盆一人多高的阔叶树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闹鬼了?
叶姿立刻停下了动作,眼神紧紧地盯着那一丛簌簌抖动的叶子。
仿佛是恐怖片的节奏,一个高挑的身影慢慢浮现出来,向她一步步走了过来。
黑色的礼服短裙,将女人的肤色映得惊人的白,她的脖颈处带着一条黑曜石的项链,耳垂上是配套的耳环,再加上那涂抹得血红色的艳丽嘴唇,还有那充满嫉恨和怨毒的眼神,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很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鬼。
叶姿蹙了蹙秀气的柳眉,略带无奈地开了口:“曼莎?”
这次她连小姐的称呼都省略了,不用说话,只要看到曼莎那张扭曲的脸,她就知道这女人肯定又是来找茬的。
鉴于两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对付,以及自己现在是元野的正牌女友的身份,她就可以百分之二百确定,她和曼莎这辈子是没法做朋友了。
曼莎扭动着腰肢走到她身边,站在面盆前洗着手,视线却一直紧盯着镜子里的叶姿。
“哼,麻雀变凤凰了,是不是?”
镜子里的年轻女人身穿着浅红色的长裙,简洁大方的款式,做工考究的质地,无形中给她添了几分高雅端庄的气质,优雅如天鹅般的脖颈上戴着一条细细的白金项链,项坠是一只水滴形的钻石,挂在她精致的锁骨之间,显得格外玲珑剔透。小巧圆润的耳垂上镶嵌着两只璀璨的钻石耳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看着她这一身的装扮,曼莎的红唇差点儿没咬出血来。
这么漂亮的钻石,肯定都是元野送的。
这些名贵的饰品原本都应该是她的,凭什么就归了这个土了吧唧的小警察!
她才应该是元野的女友,她才应该是元家未来的二少奶奶!这个女人凭什么抢走了她的一切!
迎着她掩不住仇恨的眼神,叶姿淡淡地笑了。
有人贬你损你骂你,是因为你能做到她做不到的事,能成为她永远也成为不了的那种人。
“有的麻雀可以变成凤凰,可是有的麻雀,一辈子也只能是麻雀。”擦了擦指尖上的水渍,她带着笑意的眼神落在了曼莎的脸上,轻描淡写地说,“就比如你。”
曼莎的瞳孔猛然缩紧,仿佛一条即将发动攻击的毒蛇:“你说我是麻雀?”
“是啊,很高兴你听明白了。”叶姿的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竟然还不忘俏皮地挑了挑柳眉,“看来你的智商也不是那么让人捉急嘛!”
这女人一见到她就要找茬起刺儿,她可不想每见她一次就要被她骂一次。
她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