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酸菜像母蝗虫一样把自己各种的存货一扫而空,叶姿还在心里劝慰自己,反正她怀孕了,穿不了漂亮衣服,那些高档化妆品再不用就要过期了,而那些皮包首饰什么的,等小酸菜走了自然就还给她了。
不是她太包子,只是在她心里,总是对小酸菜有一种愧疚的感觉,想要尽力弥补这个因为她而失去亲姐姐的年轻女孩。
再说,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婚礼一天天临近,虽然有顾以秋大包大揽,可是有些事情她还是要亲自去的,比如试婚纱,准备婚礼开场的视频,这些事情都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本来她以为小酸菜最多也就是跟她借点衣服首饰什么的,直到有一天,小酸菜来单位找她。
“我要参加一个化妆舞会,把你的警察制服借我。”
小酸菜倚在她的办公桌旁,从桌上拿起一支笔抠着一盆仙人球的刺,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叶姿看着她的动作,抿了抿嘴唇,好声好气地说道:“你可以化妆成别的角色啊,不一定非要穿成警察的样子。”
“做警察多神气!”小酸菜一下子提高了声音,“还能钓到有钱的凯子,你看你――”
“好了好了!”感觉到周围同事的目光纷纷看了过来,叶姿皱着眉头打断了她的话,“这儿这么多人呢,你小点儿声。”
小酸菜撇了撇嘴,不耐烦地问道:“你到底借不借呀!”
看她那表情,哪像是来借东西的,就差上手明抢了。
叶姿的确很想弥补小酸菜,但是弥补的方式绝对不会包括把警服借给她去参加化妆舞会。
在她心目里,警服是一件很神圣的制服,一旦穿上它,就意味着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是代表着执法者的形象。
小酸菜是不会理解她这种心情的,她也不指望她能理解。
“我还在上班,没法把衣服借给你。”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叶姿拒绝了她的要求。
看着她重新埋头在桌上的那些文件和卷宗里,小酸菜哼了一声,很不甘心地走了。
虽然打发了小酸菜,可是叶姿的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别扭,手头的工作也没法安心做了。
想了想,她拨通了何欢的电话。
“欢欢,这几天怎么样?我也没时间陪你们,你们都去哪儿玩了?”
闲聊了几句,她小心地问道:“你和小酸菜最近都去什么地方了,她刚才过来说要跟我借警服,参加什么化妆舞会,你知道是谁请她去的吗?”
她记得自己没有给她们俩安排过化妆舞会的派对,那么如果不是小酸菜在撒谎,就是别人邀请她了。
电话那边的何欢叹了口气,说:“小酸菜的事,我劝你还是别管了。”
叶姿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说道:“这是为什么呢,你们是我请来的客人,我当然要对你们负责啊。”
何欢犹豫了片刻,索性实话实说了。
“其实,是小酸菜非要我带她来京都的,说是要来见识见识大城市。这几年你不在绿岛,不知道小酸菜已经完全变了。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跟在咱们后头只会要糖吃的小姑娘了……”
这一点叶姿也发现了,只是她不好直说出来。
“小女孩嘛,可能就是有点儿爱慕虚荣,这我也能理解。”
何欢的语气很低落:“我想你也该看出来了吧,她其实就是想赶紧找个有钱的男朋友,过上有钱花的好日子,她还那么小,我真担心她经不起诱惑。”
从绿岛那个小城市来到纸醉金迷的京都,年轻的女孩的确很容易看花了眼。
叶姿皱了起眉头,小声说道:“那……也不能不管她呀!”
小酸菜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可是她和何欢有啊,就算是看在死去的小翠花的份上,也不能不管这个小妹妹。
何欢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无奈:“我劝过她好多次了,可是她根本不听,还跟我吵架。实话跟你说,我这几天没有跟她去舞会,我也不知道她最近跟什么人在一起。不过我听她讲电话,好像同时在交好几个男朋友……”
叶姿的眉头越拧越紧,小酸菜她们来京都才几天,怎么这么快就交男朋友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无法理解这些新一代的女孩子了。
在通话的最后,何欢用一句很中肯的话评价了小酸菜。
“小酸菜,她就是长着酸菜的脸,做着杉菜的梦。”
……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叶姿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了单位,却发现小酸菜正在大门口等她。
“你怎么还没走?”叶姿一脸惊诧地看着她,几乎忘了自己身上的不适。
小酸菜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不满地翻了翻眼睛:“当然在等你下班啦!”
听到她的话,叶姿只觉得头痛无比。
“等我下班干什么,还有事?”
小酸菜拦在她面前,伸手往她面前一摊:“你不是说上班不能借警服吗?你下班了,现在总可以借给我了吧?”
忍住心口的闷气,叶姿明确地拒绝了她的要求:“不行,这是我的制服,不能借给你。”
“你说什么,不借?”小酸菜一把拽出嘴里的棒棒糖,脸色立刻变了,“我等了你这么半天,你居然说不借?”
叶姿在办公室里忙了一天,此刻腰酸背痛,实在没心情跟她斗嘴,无力地摆了摆手。
“真的不能借给你,要不我给你钱,你去买外面店里一套衣服吧。”
“谁要那些?”小酸菜气得直跺脚,“我就要货真价实的警服!”
叶姿叹了口气,耐心地又说了一遍:“不借。”
小酸菜瞪着一双浓妆艳抹的眼睛,好像恨不能把叶姿身上的衣服直接剥下来。
“你凭什么不借给我?”拉住叶姿,小酸菜使劲捏着她的胳膊,眼睛里带着满满的恼火,嘴里的话更是越来越恶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姐就是被你害死的!别说一套衣服,就算是金山银山,也补偿不了我!你欠我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一句句话就像是锐利的刀子,扎得叶姿体无完肤,她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