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太子?
她怎么可能会喊太子?
李玄泽凉声问:“你不是说,你只能看到画面,听不见声音?”
“对,对对,”道士捏了把汗,又变了话术,“我看到她嘴一开一合,像是在喊太子……”
李玄泽冷不丁又问:“那只猫是什么色的。”
道士头顶的汗更多了。
他抬袖擦了擦,说话声音越来越虚,“没,没看清……”
山竹厉声道:“怎么会没看清?!”
于是道士慌忙道:“是,是一只,白猫!”
山竹转身询问太子的意思。
李玄泽庆幸自己从始至终没透露过这猫是什么色的,哪怕是山竹,也只知依令行事,并不知晓其中细节。
许多听得风声的,只当太子与那位妙龄姑娘是有场邂逅。
无人知道,他真正必须找到的是那只猫。
李玄泽不紧不慢的饮了口茶。
“知道的还挺多。”
“带下去,查清楚这道士的来历。”
如此一来,所有的道士术士都问完了。
折腾了一早,半点进展都没有。
山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在他回到书房时,低声道:“不过那西山巫祝,倒是有点消息。”
李玄泽从书架上拿书的动作的一顿。
“说。”
西山巫祝,本名月容楚,因最初声名赫起于西山而得名。
当年先帝效仿汉昭烈帝,三顾西山,才请得月容楚出山辅佐。
月容楚也不负先帝器重,她似有一双窥见将来的眼,大到战役,小到太子出生的时辰方位,无一不是料事如神。
而先帝如有神助,此后平定东南,踏平北寇,短短二十年间启元版图扩了一番。
西山巫祝之名,从此更是声名远扬,如雷贯耳,外邦皆知。
若真能寻到月容楚,他跟橘猫一事应当能有转圜之机。
山竹说:“当初那个巫祝,救了梁王妃一命的事,太子记得吗?”
“嗯。”
李玄泽有那么点印象。
并非亲眼见过,而是听人说起过。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他还没被怀上。
梁王妃在宫宴上中毒,中的还是必死无疑的鸠毒,而月容楚施以援手,把梁王妃的性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自那之后,哪个权贵有点治不好的病痛,都眼巴巴指望着巫祝给瞧瞧。
那会儿,西山巫祝月容楚,当真是启元百姓心中无所不能的神,提及她的名,无一不敬仰敬重。
山竹神神秘秘的说:“听说巫祝是拿一块玉蝉救的人,这块玉蝉大有文章,说是能治病又驱邪,至今还在梁王妃手中。”
李玄泽拿了本山海经在书桌边坐下来,漫不经心道:“那倒不见梁王妃派上用场,她儿子李言玉体弱又多病,怎么的,她舍不得给儿子用?”
山竹一噎,顿时丧气了不少。
“万一属实呢……原先长安城中是没有这些传言的。梁王妃说,只要在百花宴的簪花赛上拔得头筹,便能得到这只玉蝉,这才引得许多人趋之若鹜……”
李玄泽更不信了。
一是若那东西真那么灵光,梁王妃哪里能藏得住,父皇早抢过去据为己有了。
二是得了这样的好东西,梁王妃根本就不会宣扬出去,更不会随随便便拿来做簪花赛的战利品。
但,他必须走一趟梁王府了。
……
太子驾临是稀罕事。
梁王妃整理好仪容去迎驾之前,先交代下人。
“快去把王爷请来。”
太子总不可能是来寻她一个妇人来话家常的。
在正堂坐下之后,梁王妃恭敬道:“劳烦太子殿下等一等了,王爷在外头,约摸过个半柱香的时辰……”
“无碍,”李玄泽直截了当道,“王妃是否有一物叫做玉蝉?有治病驱邪之效?”
梁王妃笑道:“治病驱邪?怎么不是长生不老呢?”
李玄泽神色未动,“外面流言是这样说。”
“都是旁人以讹传讹,把那玉蝉传的邪乎,”梁王妃笑着坦言,“太子殿下,那个玉蝉最大的用处,便是能见巫祝一面。”
李玄泽眸光一凝。
“如何见?”
若是王妃所言不虚,真能见巫祝一面,倒也不错。
梁王妃摇摇头,“不知。只是当初巫祝隐世之前,留了一句话,十几年后,她会见手握玉蝉之人,而且必须是,我心甘情愿将玉蝉相送之人。旁人偷去抢去,她自是心中有数的,且若是做出偷盗之事来,必横死长安街头。”
李玄泽倒吸了口凉气。
他原本还想过省点事,直接偷过来,还好没干。
堂堂太子差点儿横死街头了。
所以并不是拿着玉蝉就能见巫祝,而是巫祝在十几年前就预见过,她会见某一人。
可要见直接见不就是了,还搞什么信物,故弄玄虚啊?
梁王妃叹息道:“这么多年过去,我到底不知巫祝要见的究竟是何人,这玉蝉我也不敢轻易送出去,便办个百花宴,看天意吧。”
李玄泽轻飘飘道:“不必麻烦了,给我。”
他不偷不抢,光明正大的讨好总没问题吧。
太子这样直白,梁王妃便乱了方寸。
“这……”
李玄泽道:“王妃不情愿?”
梁王妃哪里敢不情愿,可巫祝把东西给她时,说的明明白白。
她起身,端庄跪地,为难道:“太子殿下,实非臣妇不肯啊,只是巫祝有言,玉蝉只能给女子。”
她这条命是巫祝救下来的,岂敢违背?
李玄泽皱眉,以折扇扶她起身。
“巫祝还说过什么,通通说出来。”
梁王妃思忖须臾,便一五一十的全说出来。
“巫祝说,她泄露太多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