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有余,她们终于踉跄至营地的阴影之下。萧雨倩腿软跌落尘埃,喘息间夹杂着疲惫的低吟:“哎呀,姐姐,我这身子骨快要散架了。”
萧雨彤轻哼,言辞间不乏揶揄:“谁叫你学那叶辰,贪图不明之财,非要背着这沉重的狼皮跋涉千里。”
言虽苛责,其心实怜。她轻柔地拭去妹妹额间的汗水,温言道:“乖妹妹,在此照看叶辰,我速去营地寻人相助。”
营门处,尖刀卫士肃立如松。萧雨彤奔至,恳求道:“二位军爷,吾友遭遇血狼,身负重伤,请助我将他送入营地,可好?”
“抱歉,小娘子,我等职责所在,不得擅离职守,还请另寻他人。”卫士冷漠回应。
“尔等怎可如此冷血?”萧雨彤怒意横生,质问道。
卫士目不斜视,置若罔闻。无奈之下,她跺脚愤然,疾步入营,召集数名青年。
众人合力,搀扶叶辰,蹒跚向交易大厅的药铺蹒跚而行。
一路小跑,终至交易大厅,人群簇拥,颇为罕见,巡逻者皆投以好奇目光,却不加干涉,只要不生事端,任由其行。
药铺之内,一白须老者正埋首于药草之间。萧雨彤急切询问:“医师,可有解血狼之毒的灵药?”
“血狼之毒?被其利爪所伤?已有多久?”老者不慌不忙,继续整理他的药材。
“三时辰有余,伤口已现水疱,脓液外溢。”萧雨彤焦急答道。
“脓液色泽如何?白、黑、亦或赤红?”老者缓缓问道。
“白色,医师,请速救吾友。”萧雨彤虽急,仍耐着性子回答。
“勿需慌张,脓液呈白,尚无大碍。若转黑,则棘手;若赤红,唯有待毙。”
老者边说边从药柜中取出一小白瓶,道:“此乃血狼毒解喷雾,一夕之间可拔除毒素,再配以解毒剂,自当无碍。”
“多谢医师!”萧雨彤喜出望外,欲取喷雾。
老者却收回手,言道:“血狼毒解喷雾,每瓶需金币二百九十九枚,解毒剂五十金币一剂,先付账。”
“医师,我身无分文,能否暂借,他日必偿。”萧雨彤为难地说。
“本店概不赊欠,若人人借债,药铺恐不久矣。”老者铁面无私。
“人命关天,医师岂能坐视不理?救死扶伤,乃医者天职,如此重财轻义,医德何在?”萧雨彤愤慨指责。
老者淡漠视之,道:“财团律令,无人能违。无钱,唯有听天由命。”
萧雨倩急中生智:“且慢,我有两张血狼皮,能否抵药费?”
“血狼皮?尔等竟猎杀血狼?”老者闻言,双目圆睁,满是惊异。
萧雨倩步入,将血狼皮掷于柜上,嘲讽道:“见皮如斯,真是掉钱眼里了。”
“妹妹,少言。”萧雨彤轻拽其衣袖。
老者恍若未闻,贪婪抚摩血狼皮,赞叹道:“上乘之皮,真令人意想不到……”
“喂,老头,你到底治不治病?”萧雨倩怒声问。
“治,治,二皮足矣。但仅够喷雾之资,至于解毒剂……”
“你还想怎样?”萧雨倩叉腰挺胸,气势汹汹。
“小姑娘,勿急,听我一言。看在你们是我首位顾客的份上,我予优惠。解毒剂先用,但需帮我一忙?”老者胸有成竹。
“何事?”萧雨彤捂住妹妹之口,问。
“为我收集三十张血狼皮。”老者语出惊人。
“什么?你这是要我们去送死!血狼凶猛,这两张已是九死一生,你怎如此狠心!”萧雨倩忍无可忍,冲至柜前,指着他谩骂。
“呵呵,小姑娘,若欲救友,此路唯行。答应与否,自行抉择,我绝不强求。”
“你……你……太过分了!”萧雨倩几近失控,跺脚欲扑,欲与老者争执。
“妹妹,冷静。”萧雨彤从后抱住妹妹,对老者道:“好,我答应你,速救他。”
老者阴谋得逞,得意地朝萧雨倩扮个鬼脸,将喷雾递给萧雨彤,又取下解毒剂,注入注射器,走向叶辰,为其施治。
喷雾奇效,伤口迅速消肿,水疱渐退,脓液亦止。“姐姐,这喷雾似有神效,大哥哥应无大碍了?”萧雨倩见状,惊喜不已。
旁侧,老者自负言道:“我毒医之造物,自然药到病除。生死人,肉白骨,哪怕气息奄奄,亦能起死回生,区区血狼毒,何足挂齿。”
&34;啐,夸夸其谈,老不知耻。&34;萧雨倩以一记白眼作为回应。
老者并未理睬少女的轻蔑,而是转向萧雨彤,低语道:&34;小姐,勿忘我们的契约,时限一月,若届时未能达成,利息自是不免。莫想逃避,否则,尖刀卫队的‘咖啡’,可不会好喝。&34;
&34;安心,我言出必行。&34;萧雨彤言罢,众人遂携叶辰离去了药店。
老者重返药店,门扉紧闭,内中却是一片欢腾:&34;嘻哈,这血狼之皮,实乃珍品,裁缝铺一张两百金币,此番大赚矣。若制血狼裘,冬日保暖之余,亦能防其余毒兽侵袭。赠予权贵,或可使我早日逃离此地,啧啧,飞黄腾达,指日可待。&34;
归至移民区,众人将叶辰安置于萧雨彤姐妹休憩之所,而后散去。
&34;姐姐,怎可应那老朽之约?观其猥琐之态,分明是敲诈也。&34;萧雨倩愤然言道。
萧雨彤叹气,道:&34;不允又能如何,总不能让叶辰坐以待毙吧。&34;
&34;可我们如何取得血狼皮?仅你我二人,怕是成了血狼腹中餐。&34;
&34;够了,少些抱怨,总有解决之道。&34;萧雨彤心下虽难,却不欲妹妹忧虑。
未几,叶辰悠悠转醒,体感舒畅许多,启唇问道:&34;雨倩,此处何地?&34;
&34;呀,大哥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们已安全返回营地,你身上的毒已解,明日一觉醒来,便能痊愈,放心吧。&34;萧雨倩见叶辰醒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34;哦,已在营地。对了,我们的血狼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