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神试炼狱内,那无情感之声再度响起,此刻却如仙乐绕梁,叶辰兴奋难掩,毛孔皆张,恍若置身温汤之中。
“恭贺宿主,历尽艰辛,终悟六阳拳绝技——龙裂虎撕!奖赏修炼时日七日,是否继续修炼?”
“再续?吾恐心智俱疲,暂且作罢。盲目苦练非正道,张弛有度方为上。况且今夜还需捕贼,未知是否延误?”思及此,叶辰速答:“不续。”
“宿主选不续修炼,奖赏之修炼时日将于超神试炼狱下次开启时一次性兑现。”
言毕,叶辰被逐出试炼狱。原欲审视六阳拳技能牌,察觉其较前更为耀眼,无奈之下,唯有待空间重启后再究。
自深潭游至岸,叶辰沿原路疾返,于先前入水处寻得衣物,穿戴完毕,即奔向铁牛营地。
未行多远,前方急促脚步声起,叶辰隐于巨树之后。来者身影矫健,于叶间穿梭自如,似猿猴般灵动,显是身怀绝技。
秦格虽奇此人深夜不寐,独行偏远叶间,无意交恶,然闻身后铁牛怒骂:“汝这贼子,敢窃吾物,逮住必除尔孽根,有种勿逃,与爷大战三百回合。”
“哼,本欲饶尔,未料竟是窃木之徒,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自闯。”叶辰暗笑,高喝:“躺下吧!”
叶辰之现,使黑衣人亦惊诧,铁拳突现眼前,黑衣人如断桥般倒下,叶辰心生诧异。
盖因未击中,实则那人避开了这猝不及防之一击。
以叶辰现今六阳拳修为,寻常蟊贼岂能逃脱?黑衣人危急时刻轻松闪避,足证其技艺非凡,至少强于叶辰,故叶辰心生警觉。
然叶辰并未退却,武技精进,自信满满,况此人窃其木材,叶辰岂能善罢甘休?
念及此,叶辰欺近倒地黑衣人,一脚踢出。虽专攻拳法,但早年随祖父习截拳道,腿法亦有根基,加之近日力大增,此踢不容小觑。
黑衣人更显不凡,足尖轻点,借力反推,跃退数尺,鲤鱼打挺,立于原地。
“高手!”一系列敏捷动作与应变,叶辰心中已为此人定论。
黑衣人不顾逼近的铁牛等人,透过蒙面,淡然视叶辰:“颇有趣味,但阻我无益,何必自讨苦吃。”
“阻亦须阻,知君高手,然不解,如君之辈,何故行此宵小之举?”叶辰闻其轻蔑,心生愤慨。
黑衣人闻言一愣,旋即怒问:“何宵小之举?胡言乱语!”
“窃他人辛劳所得,尚能理直气壮?”叶辰知其身手敏捷,单凭己力难以留之,故拖延时间,待鹰叔等援至,共围之。
黑衣人似对此事颇为得意,笑道:“哈哈,原来为此。确是我所窃,然此非宵小,乃劫富济贫,替天行道。”
“妄言!汝自视何人,莫非技艺稍长,便欲妄为?借可笑之辞,行一己之私,此等人物,乃自私自利、德行沦丧之辈,伪善为袍,傲慢怠惰为荣,以他人苦痛为乐土,卑劣至极!”叶辰目光如炬,对黑衣人言辞尖锐,满含恶意。
黑衣人闻此言,一时愕然,旋即猛然扯下面纱,气势汹汹逼近叶辰,指其鼻尖,咆哮道:“尔!尔!尔这无礼之徒,竟敢如此辱我,我看你是求死心切!信不信我拧断你颈项?!”
“哦?揭露真容,便怒不可遏?劫富济贫,代天行道,于我观之,皆为空谈。如你之流,吾已司空见惯,口蜜腹剑之伪君子,较之真小人更为不堪。”叶辰言辞依旧锋利,不减分毫。
“该死,小子,胆敢复述一遍!”黑衣人被叶辰激怒,面容扭曲,几近变形。
叶辰望向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心中反倒是平添几分快意。“此人怒极,非虚张声势,便是真有所冤。”
念及此,叶辰语气淡漠:“汝可知何为劫富济贫?昔年侠士,行侠仗义,取不义之财以助贫苦,深得民心,为江湖英豪所尊崇。”
“哼,吾正行此事。窃取之木料,皆分予老弱病残,无力劳作之人。若不完成财阀苛政,必遭惩处,乃至驱逐,无异于绝其生机。吾行此举,何错之有?为何世人皆不解,可恨!”黑衣人言辞愈烈,终至于嘶声力竭。
叶辰闻其缘由,怒意消散大半,虽仅一面之词,不足尽信,然其内心之愤,却令人难以忽视。
“若所言属实,汝行径尚可恕。然此非劫富济贫,亦非侠义之举。须知,彼木料,乃吾等血汗所换,岂因数量之多,便成汝窃取之由?”
见黑衣人欲辩,叶辰强硬抬手制止:“且慢!弱者确需同情与援手,但这非汝窃盗之借口。再者,何不以汝之双手助之,反将责任推予他人?此即汝所言之侠义乎?”
“更甚者,汝法难解根本。一次两次,或可援手,然其后如何?无力完成苛政之状,岂非仍旧?财阀之令,日益严苛,汝一人之力,真能救众人于水火?”
“此……汝有何良策?岂能坐视其毙命?母星之上,人情冷漠,道德沦丧,尚可苟活;而此险地,若不团结互助,唯有共赴灭亡。”黑衣人目瞪口圆,言辞间却透露出一股凛然。
“言之有理,团结实为必需。然有云: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欲解生存之困,需使其自立更生。汝之所为,仅为权宜,非长久之计。”叶辰见其诚恳,心中怒气渐消。
黑衣人早已忘却追捕之事,急切握紧叶辰手腕,追问:“依汝之见,何为治本之策?”
感受着手腕的力量,叶辰淡笑道:“此事非片语可明,不如另寻静处,详谈可好?”
此时,铁牛与鹰叔等人赶到,铁牛遥隔数十步,已喘息连连,呼喝道:“尔等蟊贼,速速……束手就擒,否则……落入我手,定斩不饶。”
黑衣人闻言,转身一笑:“蠢牛,尔行缓如龟,欲斩吾手,痴人说梦。”
“叶辰,今日多有冒犯,改日再访。”黑衣人言罢,身形一纵,跃至数丈高,借树干数次弹跳,隐入夜色之中。
叶辰凝视其背影,未加阻拦,只在后方诧异呼唤:“喂,友人,汝怎知吾名?”
黑衣人已远,回应他的唯有微风拂叶,低语轻响。